「若只是簡單的輕慢也就罷了。」江畋說到這裏才喟然嘆息道:「我擔心另一種可能,你們在路上也見過那幾隻凶獸首級了吧?若是沒有合用器械和裝備、地形,就算數十兵卒也奈何不得一隻。」
「所以,要麼是有人在遮掩事態和糊弄上下。要麼就是別有打算,」江畋又繼續說道:「但無論如何身在其中,一旦遇到了真正用上之際,怕就是九死無生了。或又是事後難逃歸咎其罪了。」
「……」而聽到這裏的成士廉,卻是捏緊了酒杯而臉色愈發難看,直接口中酒食都索然無味了。而辛公平卻是連忙拉住他,正色起身當席拜謝道:「多謝貴官為我等,指明利害干係了。」
接下來,成士廉尋個更衣的由頭告罪離席,由辛公平陪着江畋繼續小飲。半響後,當他重新回來的時候,卻是已經重新平復了情緒,也消退了酒意。卻是順勢向着江畋,請教起異獸相關的種種。
而江畋也已經當面看出來了,這位成士廉所謂的受人所託,就和後世知乎、貼吧上的樓主,我有個朋友,有個親戚的路數一樣;最後還是要落在他自己,的切身厲害干係上。
正所謂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作為這場酒宴的回報,他該說不該說的都言至於此;對方願不願意接受,肯不肯相信,並且為之下定決心及時止損,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這時候,江畋一邊聽着樓內伴奏的絲竹樂聲,一邊欣賞着欄外下方二樓大堂,時不時三五成群起舞的曼妙身姿;卻是在顧盼之間隱約感覺到了,某種似有若無的窺探。
下一刻,他在自己的視野當中,加載了合併模式「入微」。這也是最近鍛煉能力之下的新發現。就是強化細微操控和神經反射的「入微」模式,同樣也可以針對性的加強他視覺、聽力等感官。
因此,隨着視野當中跳動的能量;他耳邊也像是打開個擴音器,頓時就多出了許多樓上、樓下的嘈雜聲。而當他努力調整和聲音接受範圍,最終集束成較小的範圍後,頓時就聽到遠處隱約的話語。
「是他麼?」
「怎會是他?」
「就是他差點將你……」
「這廝就是個怪物!」
隨後,一個略帶沙啞的女聲恨恨道:也讓江畋一下子鎖定對方的身份。他不由在心中嘿然一聲,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色誘刺殺不成,從湯池裏光屁股逃走那位妙人兒。
下一刻,他不動聲色的把張武升叫了過來,讓他去給自己買些解酒的果子,卻是在暗中塞了一張便簽。然後一邊繼續飲宴,一邊側耳傾聽着對方的動靜;饒有趣味打聽着樓上諸位客人和包廂來頭。
直到半響之後,樓上的窺探目光猶在,卻依舊不再主動說話;而去買果子的張武升,也出現在了街頭上。江畋也告聲前去更衣,然後在小廝的引領下,來到了梯道下一處,放着香花和清水的廁間。
然而,隔門拉起來的下一刻,江畋就已然輕身如蝶的翻出了窗台;悄無聲息出現在了上層的樓梯口。隨即,他又越過相對於開放,侍者往來的第四層高檔隔間,來到了第五層貴賓專屬的包房區。
在這裏,就像是鬧中取靜一般,隨着厚厚的簾幕和地毯,樓下的聲囂與喧鬧也給遠隔在外,而顯得有幾分的清幽雅致和靜謐起來。甚至連服侍的華服侍者,也是遠遠站在梯道口,只待召喚。
在曲折的環形廊道內,分佈着十多間包房套間,只有兩間是亮着燈火,而掀起了雕花門前的帷幕;而江畋按照印象,來到了其中一間位於廊道盡頭的套間門前,輕輕敲了敲,就聽裏面聲音不耐道;
「滾!」內里不明所以的,當即一聲怒吼道:下一刻,江畋已經完成蓄力,猛然飛踹而出;轟然一聲沉悶震響;厚實的雕花門戶,連同掩身其後的一個人體,猝不及防的噴血撞飛出去。
而在門戶斷開的碎屑迸濺之間,江畋毫不猶豫的信手如電,一劍刺穿了邊上搖曳的幕布;頓時激濺出一大片血色和厲聲慘叫。剎那間,兩側各自一支交叉如蛇的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