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金綴玉,通身貴氣眩人耳目。
面容安詳皮膚白皙,細膩光潔如玉如脂,好似正在沉睡之中,栩栩如生的根本不似死人。
未施粉黛的面容本身也無需多做塗改,便已是眉如遠山、長睫如扇、唇若點朱、瓊玉作鼻了。
而這五官,裴梟然也是再熟悉不過。
不是百里烈鳶那廝,又能是誰?
天底下,除卻他之外,又還有誰,能有這般絕世無雙之容顏?
裴梟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半天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無法接受事實之下,她開始懷疑起對方並沒有死。
瞧這模樣,也根本不像是死人會有的樣子啊!
抱着一絲僥倖心理,裴梟然慢慢探出手去,放在美人的鼻子底下。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
兩盞茶的功夫過去了……
任由武功再高強的人,也不可能閉氣超過一盞茶的功夫。
百里烈鳶的確有武功,但絕不可能高超到連呼吸都不需要的地步。
裴梟然又慢慢的收回手來,然後緩緩靠着棺材坐了下去。
她忽然覺得好累,累的一點力氣與精神都沒有了。
她也不想哭。
或者說,心痛到極致的時候,根本就哭不出來。
她只覺得這一切都很荒唐,無比的荒唐。
百里烈鳶的身世很荒唐,逼宮很荒唐,死在這裏更荒唐。
她覺得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與不真實。
她甚至開始懷疑起自辭官後發生的一切,是不是只是自己午後閒睡時,因相思過度而做的一場大夢?
夢醒了,一切便又回到了正常。
裴梟然用力的掐了自己的手心幾下。
很痛,但是閉上眼睛又睜開,眼前依舊是華麗的裝扮與昏黃的燭光。
還有身後冰冷的棺材。
裴梟然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裏很安靜,安靜到連一絲風都沒有。
所以,她的嘆息聲,也是格外的清晰。
此時此刻,整座龐大的地下宮殿只有她一個人。
很孤獨。
但是,也能夠放肆的說出自己內心所有想說的話,不用怕被誰聽到,亦不用怕被誰嘲笑。
「百里烈鳶你個混蛋,為什麼不等等我……」
「你個笨蛋,明知道逼宮很危險,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你這個笨蛋……笨蛋……笨蛋!」
裴梟然本想着說說話,彌補一下自己沒能見到對方最後一面的遺憾,也讓自己的內心好受一些。
沒想到越說越來氣,嗓音也不自覺的大了起來。
「我知道曾經誤會你是我不對,但是……但是你也不用用這麼可怕的方式來報復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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