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諸將聽得毛寶此般說,頓時也神色嚴肅起來,齊聲應諾。
毛寶悠然回頭,望着那地上躺倒的數十具戰馬的屍身,哈哈笑道:「諸位今晚又有馬肉吃了!」
眾將士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戰場上殺得痛快,收兵之後還能飽食一頓肉食,對於這些久經沙場的戰兵來說,人生之快意,莫過如此。
石廣狂奔了兩三里之後,聽得背後的喊殺聲已逐漸消失,回頭一看,見得晉軍的騎兵終於不再追來,終於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他的視線餘光掃向南門城樓之時,差點氣炸了肺。
只見得桃豹率着杜勛、汲魚諸將,居然就在南門城樓上看戲,絲毫沒有相助的意思。
南門城門之前,不過一千多晉軍列陣而立,桃豹居然無動於衷,閉門不出,眼睜睜的看着他的騎兵前面被擋,後面被追殺。
「這老鬼,見死不救,我必呈報太子殿下!」石廣惡狠狠的說道。
…………
南門城樓上,桃豹身披大氅,在諸將的護衛之下,望着城下人喊馬嘶,煙塵滾滾的大戰,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眼中充滿了憤怒的神色。
他一再叮囑,不得擅自出城迎戰,然而石廣居然膽敢公然抗命,擅自出城突襲,結果果然中了晉軍的誘兵之計,兩千騎兵,至少折了五六百騎,叫他如何不怒。
對於石趙來說,那些漢人步卒,多折損一點,並不打緊,大不了再強征一批漢人補充進來即可。但是羯人騎兵,可都是心尖上的寶貝,莫說五百騎,就算是五騎,都是羯趙的寶貴財富,居然被石廣主動葬送在漢人的槊刃之下。
而更令他憤怒的,還是石廣的私自出城迎戰的行為。不管如何,他終究是洛陽城的主將,也是石廣的上司。而且若非兩年前栽在司馬珂的手裏,更是貴為三公之一。
正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如今就連石廣這樣的小輩也敢跟他對着幹,甚至公然抗命,這叫他如何能忍。要知道他可是當年石勒起家的十八騎之一的主要骨幹,威望僅次於夔安的開國元勛。石勒還在時,就算是石虎,也要禮讓他幾分,石廣一個小輩算什麼東西。
身旁的折衝晉軍杜勛和護羌校尉汲魚,眼見得羯人引以為傲的騎兵,被晉軍的重甲鐵騎殺得潰不成軍,亡命逃竄,頓時都看呆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杜勛忍不住暗暗驚嘆道:「晉軍之中,居然會有如此的精銳鐵騎,看似不亞於大趙的黑槊龍驤軍,尤其是其胯下的戰馬,似乎更比我大趙的戰馬雄壯幾分。」
然而,當他們看到晉軍的步卒千人,在南門之前列陣時,不禁又露出了濃濃的戰意。
重甲鐵騎打不過,難道區區一千步卒也打不過?
護羌校尉汲魚,見得晉軍在南門之前,大搖大擺的列陣,而且才區區一千兵馬,忍不住說道:「末將願率五百兵馬,驅逐門前晉軍,以迎接鎮西將軍及騎兵入城。」
桃豹一聽,氣得差點想把汲魚剁了:「晉人雖只千人,看似為了阻攔石廣入城,其實便是引誘我大軍出城。我軍將出未出之際,便是晉軍執槊重甲鐵騎沖陣之時,血肉之軀,何以擋之?」
汲魚聽得桃豹此般訓斥,嚇得噤若寒蟬,頓時不敢做聲。而且仔細想想,的確也是俺麼回事,心中又暗贊桃豹的先見之明。
……
石廣率着殘餘兵馬,奔到西門城下,大叫開門。
西門的守軍將領,見得並無追兵跟來,這才小心翼翼的吊起了千斤閘門,又打開了城門,放石廣和眾羯騎將士進城。
入了城之後,石廣令羯騎司馬領着眾羯騎回營,自己滿臉怒氣沖沖的策馬狂奔而去,打道回府。
回到府上,石廣心頭極度鬱悶,打算先洗浴一番,洗去一天的晦氣和勞累,再飽食一頓,然後摟着搶來的士民之女發些一通,以解心頭之恨。
然而,剛剛解下衣甲,便聽得門外傳報,桃豹派人來請。
石廣心頭正憤憤不平,聽得桃豹來請自己,當即二話不說,翻身上馬,帶着一干侍衛,便跟着前來相請的軍士,奔往桃豹的行轅。
桃豹請石廣,或許為了責罰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