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三千輛獨輪車,浩浩蕩蕩的奔來。
六百名晉軍騎兵,連夜沿路來回巡查,以防出現異況。
縱然如此,到了次日上午也只跑了兩趟,運了五萬斛糧食和兩千車草料。
鷹窩山的糧草,足足運了四天四夜,鷹窩山的大火也燒了四天四夜,直到一場暴雨下來,才將山火徹底的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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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都城,襄國,王宮。
石虎端坐在寢殿裏的胡床上,面如死灰,雙眼盡赤。
房間裏空無一人,只有幾個宦官戰戰兢兢的立在門外,等候吩咐。
就在剛才,他掐死了一個新寵信的妃子。
地上的酒器、瓷器摔了一地,也沒人敢進來收拾。
在他面前的案几上,擺着麻鞦韆里加急的奏摺。
上次得到石韜被斬的消息之後,石虎一連三天都粒米未進,鬱悶了三天。石韜是其最寵愛的兒子,以致石虎第一次拒絕了佛圖澄的苦苦勸告,一意孤行,遣大軍南下,為石韜報仇。
在他看來,三萬多兵馬攻歷陽一郡,已經是牛刀宰雞了,更何況他還派出英勇善戰的太子石邃,以及昔日石勒十八騎之一的桃豹,還有擊敗過鮮卑部落首領段遼的麻秋,就算是陶侃、苟晞、紀瞻、祖逖等南晉名將再世,也未必能敵,何況如今南晉將才凋零,這一戰還能有什麼懸念。
他派出石邃出征,也是頗有深意的。石虎的兒子足足有十三個,而且出自不同妃子,年齡相差也不大,個個都是武勇過人、能征善戰之輩,除了已經戰死的石挺和石韜,餘下十一個兒子,誰也不服誰。而石虎一直以司馬家父子兄弟自相殘殺為鑑,故為了避免兒子們之間爭鬥,特意派石邃出來為石韜復仇,以提升石邃這個太子大哥在兄弟們之間的地位。至於派第六子石苞出征,則是為了跟石邃一起增加歷練,也增加兩兄弟之間的感情。
誰料出征不過兩個多月,歷陽便傳來了噩耗。
太子石邃和六子石苞,全部戰死。
歷陽城兩萬兵馬被晉軍五千兵馬所破。
上千萬斤的糧草悉數被燒。
所有的罪魁禍首,還是指向昔日斬殺石韜的東晉宗室子弟司馬珂!
石虎心裏在滴血……
他自跟隨石勒以來,南征北戰,從未嘗此大敗。
他恨,他咆哮,摔爛了所有的器皿,掐死了寵信的妃子,可是心中那一股怒火依舊意難平。
「大國師求見!」門口的宦官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戰戰兢兢的稟報道。
石虎一向尊敬和信任佛圖澄,給予其自有通行皇宮乃至他的寢殿的權力,故此佛圖澄可以不傳自來。
石虎眼中痛苦的神色閃了一下,無力的說道:「傳!」
身材魁梧,肌膚如雪,寶相莊嚴的佛圖澄大步走了進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拜見陛下!」
石虎令那宦官遞過來一個蒲團,有氣無力的對佛圖澄道:「國師請坐。」
佛圖澄盤腿坐了下來,望着一地的狼藉,又道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還請陛下節哀!」
石虎望着佛圖澄,想起兩個多月前這位國師的勸告,心頭頓時生了悔意。
他緩聲問道:「孤欲親領大軍五萬,龍驤精騎五千,再次南下,先攻歷陽,再渡江而過,殺往江南,不知國師意下如何?」
佛圖澄雙目微閉,只是轉着佛珠,沒有說話。
石虎見佛圖澄這般神情,又問了一遍。
佛圖澄睜開雙眼,微微嘆道:「新國初建,新王初立,北面和西面未平,人心未定,南人又有大江為固,不宜南征。貧僧竊以為陛下身為九五至尊,當以家國天下為先,豈可計較一時恩怨而置天下於不顧?此仇要報,江南要取,亦要分輕重緩急。」
這次,輪到石虎沉默了。
許久,石虎才問道:「那南晉宗室子司馬珂,是個什麼來頭?還請大師算一算。」
佛圖澄又閉上了眼睛,一個勁的轉着佛珠,神色也越來越嚴肅,看得石虎心中一緊。
過了好一會,佛圖澄才道:「此子來歷不明,似乎從
第93章 賺了一大筆(求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