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歸屬祖大樂統帥的一名遵化營兵千戶訕笑着道:「祖大人,都是同鄉的百姓,相互都認得,不如讓他們進城來。」
「怎麼進?打開城門嗎?你想投敵?」祖大樂牛眼一瞪,看向此人,拿起腰刀。大敵當前,他身上的壓力非常的大。
那千戶趕緊道:「祖大人,百姓人數不多。可以搞幾個吊籃,慢慢把他們綴上來。」
祖大樂大怒道:「放屁!混進了奸細算你的嗎?老子看你是找死!」說着就把腰刀架在那千戶脖子上。
鏘鏘。
千戶身旁的幾人紛紛拔刀相向,有一個桀驁不訓的大鬍子兵吐一口痰在地上,罵道:「你媽的,遼兵了不起啊?爺爺這兩個月的鳥氣受夠了。」
遼東兵入遵化城,都是殺人的驕兵悍將,哪裏是那麼容易管的?巡撫王元雅彈劾吳襄,那真不是無事生非。
城頭幾十人紛紛拔刀,眼看着局勢緊張,負責城防的吳三桂被人叫來,問了情況,想了想,找祖大樂商議,「舅舅,要不吊幾個人上問問城下的情況?」
祖大樂是祖大壽的堂弟。所部為關寧勁旅。崇禎元年,寧遠鬧餉,就是畢自肅自殺的那次,寧遠城中營兵俱動,唯祖大樂部不亂。後面袁崇煥欺負回寧遠,迅速搞定兵變。
該殺的殺,該開除的開除。左良玉便是在這一次兵變被開除,回到昌平。
吳三桂按照規矩,也是要喊祖大樂一聲舅舅。
所以,祖大壽也不是真看着自己的妹夫吳襄、外甥吳三桂在遵化城死掉。還是找袁督師求情。送了一個參將,率所部三千關寧鐵騎進去加強防守。
祖大樂決定給吳三桂這個面子,如果吳三桂這次不死,得天子親眼有加,外加其自身的條件,文武雙全,極有可能是未來祖、吳兩家的領軍人物。悶聲道:「你來處理。」
片刻,六名百姓被三個吊籃吊上來。
吳三桂安撫了幾句百姓,問明情況,得知城外的關隘已經全部丟失,遵化城四周的村落被建奴掃蕩。
「唉!」吳三桂看着城外龐大的後金大營,心中壓力如泰山壓頂。
將老弱婦孺、有家有口的安排到城中,有親戚可投的自去,沒有的安排到城中的廟裏去居住。剩下兩名青壯等着安排。
其中一人拱手道:「將軍,我是韓家的族人。外出經商置辦貨物,遇到兵災,這是我的路引。還請將軍許我回家中。」
正是那韓書桓。
吳三桂卻是勃然變色,喝道:「拿下!」
左右親兵立即將韓書桓按在地上。
他掙扎的大喊道:「將軍這是為何?我是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我是童生。」
「呸!你還讀書人。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祖大樂一腳踹在此人的肚子上。
吳三桂冷笑道:「錦衣衛偵知,韓家舉族投靠東奴,交通消息。本官奉天子聖諭,誅爾等全族!」
「狗賊!」韓書桓睚眥欲裂,所為誅全族,就是老弱婦孺皆殺之。他的妻子、幼子都死了。「你難道不知,大金兵威難擋。大金大汗早就明言:投降開城者生,抵抗者死!」
「狗賊!」韓書桓喊得聲聲泣血。
那邊本地的遵化營兵千戶把頭扭過去。這姓韓的,他不認識。但是韓家他是知道的。書香門第,當地縉紳,家資萬貫,良田千畝。但這說的是寫什麼狗屁話!
什麼狗屁的道理!
因為建奴要殺你,所以就要向建奴投降?建奴是他媽的強盜啊!
吳三桂在遼東這些年,早就見慣這等所謂的「國讎家恨」、「生離死別」,抽出身上御賜的寶劍,往韓書桓喉嚨上一割,轉圈,血流如注,提起此人的頭顱,右手高舉,高喊道:「降建奴者死!」
你怕建奴殺你,難道就不怕我大明殺你嗎?是什麼讓你有這種錯覺?
全城兵將高呼,「降建奴者死!」聲振雲霄。
...
...
援剿之兵,惟祖大樂、祖寬所統遼丁為最勁,殺賊亦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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