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了。」
「這」
元瑜婉搖了搖頭,由着幼白扶着上了宋家的馬車。
但他們的馬車在中間,拐進來容易,想出去就得讓前面的車先走,上官珩沒辦法,只得喪氣的吩咐元寶離開。
蕭通見狀也讓車夫給他們讓路。
「走吧,回家。」宋璟浩道。
他話音剛落下,一個青年一瘸一拐的從府里小跑着出來:「元大姑娘,元大姑娘請稍等」
元瑜婉掀開車窗簾子:「蕭禮?」
蕭禮認為是自己沒有保護好蕭祺睿,一回來就自己去領了二十杖,打完又跑去靈堂外跪了半日,後面暈倒被人送回房間,醒來得知元瑜婉走了,才着急忙慌的追出來。
他走到馬車旁,將懷裏抱着的包袱遞給元瑜婉:「我家少爺離開京城後,每三日便會給您寫一封信,雖然他沒說,但屬下想,他定是想讓您看到的。」
元瑜婉狠狠一怔,愣愣的接過包袱,明明很輕,到她手裏卻沉甸甸的。
蕭禮抹了把淚,又拿出一個荷包:「我家少爺走的時候」他哽咽了一下:「手裏緊緊抓着這個荷包,你」
說到這,他似說不下去了,等元瑜婉將荷包拿走,深深鞠了一躬:「元大姑娘慢走。」
靈堂里,蕭將軍背着手站在棺槨前,背脊一如既往挺得筆直,可他的背影滿是悲傷。
「以前我總說你榆木腦袋,不知變通,現在看來,還真是一點沒說錯。」
他已經從蕭禮口中得知了戰場上發生的事。
因為得知自己隨時會變成一個對自己同伴下手的殺人機器,就決然赴死,不是榆木腦袋是什麼?
哪怕是殺人機器,那也是他兒子,他可以把他關起來,用鐵鏈綁着,至少還活着不是?
「不過」
蕭將軍的眼眶一點一點泛紅,有滾燙的液體奪眶而出,他走上前用袖子擦拭棺槨上不存在的灰塵,笑道:「臭小子,好樣的,不愧是我的兒子。」
他是個粗人,除了面對蕭若水時會難得多包容一些,對蕭祺睿這個兒子,始終認為虎父無犬子。
蕭祺睿剛學會走路,他就讓他每日舉着木劍在烈日下揮上幾個時辰,那時候他還沒那木劍高。
蕭祺睿第一次學騎馬,從馬背上摔下來後委屈得直哭,換來的是他更為嚴厲的訓斥。
太多太多了
他甚至秉承着抱孫不抱子的那一套說法,從未抱過他一次。
幼時的蕭祺睿其實很可愛,也像蕭若水一樣調皮搗蛋,是因為他,才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他長成了自己想看到的模樣,可依然沒得過自己一句誇獎。
「好樣的,好樣的」
低沉又壓抑的嗚咽聲從靈堂里傳出來。
走到門口的蕭夫人頓住,擺了擺手讓身後的人退下,想走進去,最終還是止住了步子,靠在牆上捂嘴痛哭起來。
國公府的廂房內,昏黃的燭火搖曳,元瑜婉看着擺在面前桌上的包袱和荷包。
半晌,才伸手將荷包拿起,荷包很輕很輕,幾乎沒什麼重量,上面沾滿了暗紅色的血跡。
「我家少爺走的時候,手裏還緊緊抓着這個荷包」
元瑜婉呼吸一緊,渾身都像是被凍結了,伸手打開荷包,從裏面取出一縷用紅線綁成同心結的髮絲。
她眸子一顫,捏着荷包的手驟然收緊,再也壓抑不住哭出了聲。
新婚之夜,少年小心翼翼的將結髮拿走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撕裂了,捂住自己快要喘不上氣的胸口,撕心裂肺的哭罵道:「混蛋,蕭祺睿你是個混蛋。」
有些事不能細想,仔細一回憶,才發現他們之間皆是遺憾。
新婚夜的不歡而散,木屋前的遙遙相望,院子門口每日多出來的獵物
簡直就是榆木疙瘩,哪有送姑娘家東西只知道送些血淋淋的野味的人?
就連一句道歉的話都說得磕磕絆絆,她不想聽,他便不說了,不是木頭是什麼?
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像是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