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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孟羲奇怪了幾次,後來多少明白了一點。
李孟羲是想起了爺爺,前世,爺爺一個字不識,小時候淘氣,作業不好好寫,不識字的爺爺跑過來,用因為勞作過度而指節扭曲變形的手指指着作業說,「孫孫,字得好好寫嘛。」
爺爺說着,笨拙的用拿筷子多過像拿毛筆的姿勢,比劃着,「過去,先生們教寫字,毛筆得拿的直不溜溜的,筆桿得對住鼻子尖,一點不准歪,這個勁字才寫的規整。」
說着,爺爺指着作業,「你看,你爬叉着,咋個能寫好字。」
然後,小時候的李孟羲白了爺爺這個老古董一眼,並不搭理爺爺,還嫌爺爺煩。
都不用毛筆了好吧。
因為想到了小時候,爺爺說過去舊社會先生們教字,毛筆要直直的對準鼻尖,不偏不倚才能寫好字。而今身處東漢末年,李孟羲一下就理解關羽了。
這個時代學習途徑很少,書很金貴,讀書寫字是很奢侈的事。
因為對知識心懷敬畏,讀書時,帶着儀式感,認認真真,正襟危坐,目正體正,絕不歪歪斜斜不成形狀,如此,如關羽一般,一讀書,就成了雕像,李孟羲突然理解了關羽。
隨後李孟羲後知後覺的感到一丟丟害怕,李孟羲有過想借關羽的春秋看看。
可萬一對書不愛惜,吃完肉一手油去拿關羽的竹簡,結果很可怕,會被暴怒的關羽拎起來打的。
義軍自涿郡出發以來,今日是第一次強行軍。
二十里路程,關羽等到下午快四點,等到了第一個跑到的人。
關羽小心捲起手中的竹簡,然後裝入麻布袋中,再把袋子系好,竹簡握在手裏背在身後,關羽走出涼亭,去迎接第一個趕到的人。
放羊式的行軍,能最早到達的,一般是體能好的人。
第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張嘴就要說話。
「停。」關羽面無表情。
「列隊。」關羽說到。
歇都不讓歇,躺地上喘會兒都不讓喘,好不容易跑過來,就讓列隊。
第一個人關羽很熟,是軍中僅有的五個刀斧手之一,也是當初關羽親手挑的,最魁梧的五個人。
執法軍士,自然要有一股彪悍、威不可犯的氣勢,身材魁梧出眾的人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首選。
「虎子,你後邊還跟的有人嗎?」關羽問刀斧手虎子。
一聽主將搭話,虎子立刻沒了正形,也不好好站了,甩胳膊甩腿的,「後邊跟着的是石頭他們,嘿!最前邊的全是咱刀斧隊的人,咱們沒給將軍你丟臉……」
關羽眼睛一瞪,「站好了。」他斥責沒個正形的部下。
刀斧手虎子趕緊站好,一動也不動了。
人陸陸續續的到達涼亭,有時少有時多,有時會半天沒來一個人。
關羽眉頭緊皺,不時抬頭看看天色。
意料到了鄉勇們表現會很差,沒想到會差到出乎關羽意料。
到天黑時,四百鄉勇成功到達涼亭的人只有一百二十四人。
關羽內心對李孟羲誹謗不已,說什麼士卒亦能懂兵法,看讓鄉勇們自己行軍二十里,跑的什麼熊樣。
這不怪李孟羲。
是鄉勇們沒集體概念。
若是二十一世紀,每年的新兵營隨便拉出來一個訓練超過兩個月的連隊,都知道要列隊一起跑。
夜幕已經降臨,關羽還得帶着一百多人往回趕,把落在路上的人,一個一個撿回來。
統領一軍不是簡單的工作,哪怕就是只有千八百人的,也讓關羽操碎了心。
關羽熟讀兵書,知道兵書中記載的各種強兵有多厲害,拿古之精兵來和麾下鄉勇做比較,關羽不由連連深吸數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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