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洛陽之間,衝突會比較激烈,你要做好準備。爭鳴是好事,如果有人從中扇動,那就有麻煩了。」
任峻點點頭,想了一會兒。「你把這篇文章留給我吧,我先在工地上講一講,看看百姓們的反應再說。」
黃猗一口答應。
他特地來見任峻,就是想提醒任峻早做準備,避免到時候措手不及。
陳留是大郡,世家很多,當初曹操施行屯田時,陳留的反對力量就非常大。邊讓嘲諷曹操的原因之一就是反對屯田,說曹操是巧立名目,橫徵暴斂,要做無本生意。
曹操殺了邊讓,結果卻導致兗州反叛,險些連命都丟了。
如今任峻主政陳留,在撫軍大將軍韓遂的大軍鎮着,才嘗試着展開屯田,恢復生產,卻一句也不敢提度田的事。
這些文章一出,陳留世家必然會有反應。如果只是口頭上反對,那還好說,萬一訴諸武力,相臨的幾個郡都會受到影響。
韓遂讓黃猗趕往睢陽,也有做好應變準備的意思。
只不過韓遂是希望關東出事,黃猗卻要儘可能避免出事。關東亂了,對想立戰功的韓遂和並涼將士是機會,對關東卻未必是好事。
黃猗是軍中長史,他清楚現在的將士教化是什麼水準,離王者之師的標準還有一段距離。一旦開戰,很可能前功前盡。
尤其是在這種激忿的狀態下。
天下易動難安,兵是兇器,能不動,最好還是不要動。
與任峻、袁敏取得一致意見後,黃猗在工地上胡亂幾口飯,就接着趕路。
次日傍晚,他披着落日餘暉,走進了睢陽城,走進了印坊。
印坊里很熱鬧,一群人正圍在一起討論着什麼。黃猗走了過去,一眼看到人群中的袁權手上拿的文章,正是他要送來的那一份。
「這日期是不是有問題?」一個老匠師說道:「這麼多字,刻版就要刻上好幾天,就算用分版術,沒個三天也刻不好。可是看這日期,簡直是隨寫隨印,都沒過夜。」
「沒錯,這日期十有八九是假的。」旁邊的人附和道。
黃猗聽得清楚,咳嗽一聲。「那朝廷冒着失信於人的代價,爭這幾天的時間,又有什麼意義呢?」
眾人回頭一看,認識黃猗的人都笑了起來。
老匠師揮揮手,大聲說道:「散了,散了,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