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好,但到底是正統官吏出身,做這件事還是沒讀那麼多書不知道那麼多道理山賊出身的丁大錘更合適——我管你什麼道理什麼利害,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丁大錘朗聲道:「臣遵旨。」說罷拿着聖旨,大步而去。
街上拱衛司疾馳,民眾們習慣避讓,也沒有再驚慌,只是指指點點議論一番又有誰要倒霉。
謝燕芳靠着窗邊目送這些人遠去。
「丁大指揮使親自出馬了。」他說。
蔡伯站在一旁,看了看桌案上擺着的信紙:「那魏氏的信還回嗎?」
謝燕芳雙手搭着窗,悠然俯瞰街景,道:「不用了,既然皇后要徹查,那當然就要有罪問罪。」
蔡伯呵呵兩聲:「那魏氏這次損失大了,魏老太爺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他恨死你。」
謝燕芳道:「怎麼會,魏老太爺可沒有這麼目光短淺,他老人家活了這麼久當然知道,做事哪能有得無失,只要我還在,他們魏氏就有重來的機會。」
「你怎麼說都行,你高興就好。」蔡伯道,說到這裏又搖搖頭,「不對,應該說,皇后高興了就好。」
他現在也喜歡打趣公子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謝燕芳的笑聲傳來。
笑聲如清泉跌落,引得街上的民眾都抬起頭,幸運地驚鴻一瞥。
蔡伯想,大概是因為公子的笑聲吧,雖然公子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公子也自來肆意快活,但這樣清亮大笑很少見。
「對。」謝燕芳從窗邊轉過來,眼中滿是笑意,「皇后高興,我就高興。」
蔡伯撇撇嘴:「等她因為你而不高興的時候,你如何?」
謝燕芳一笑:「不知道,等那時候,我再想想怎麼辦。」
初夏的草原遠遠望就像鋪了一層綠毯。
雖然躺在上面並不會真的很柔軟,但能人陷進去,與草地融為一體。
鳥兒鳴叫了好幾聲都無人應答,直到響起人的喊聲。
「阿九——你的信——」
聽到這句話,草叢裏的謝燕來一躍而起。
站在不遠處的男人看着奔來的年輕人,沒好氣說:「你剛才沒聽到暗號嗎?」
謝燕來懶懶說:「我今天又不當值,鳥叫聽不懂。」
什麼話,男人瞪眼,謝燕來已經對着他伸手「信呢。」
男人哼了聲:「在伱家,老大正等着你呢。」
謝燕來沖回家中,遠遠就看到木棉紅坐在「院子」里,正灑穀米逗弄腳邊圍着的雞鴨。
看到他衝進來,雞鴨撲棱亂叫着逃回了對面的院子。
「當,家的。」謝燕來咬牙小聲說,「你有什麼吩咐,讓人喚我,我去見你就好,別總是屈尊來我這裏。」
木棉紅笑道:「來這裏怎麼能是屈尊呢?這裏是阿九的家。」
是阿九的家,還不是她女兒的家,不要總是一副丈母娘來看女兒的樣子,謝燕來心裏喊道,下意識地看了眼隔壁,每次木棉紅來,鄧弈看他的眼神就似笑非笑古古怪怪。
還好今天鄧弈在上課,隔壁只有朗朗的讀書聲。
「阿昭她給我的信?」謝燕來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壓低聲音問。
木棉紅也壓低聲音,將一封信推過來:「給。」
謝燕來伸手接過就要打開,看木棉紅坐着不動,又停下,要說現在不看,但又看到木棉紅盯着信期盼的眼神——
也怪可憐的。
楚昭很少給木棉紅寫信。
但一個月幾乎給他寫了兩封了,也太過分了,至少分一封給木棉紅啊,要不然,他多不好意思。
謝燕來心內嘀嘀咕咕,最終沒有說出送客的話,打開信紙——如果她眼神太渴望的話,他就撿着內容念一念。
木棉紅卻在這時站起來,笑着走了。
耍他啊,謝燕來氣惱。
木棉紅走出去似乎還能察覺身後年輕人惱火又害羞的視線,她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濃,雖然沒有受到阿昭的信,但能看到她給別人寫信,比自己看信還高興。
尤其是身後那傻小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