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度不耐煩搖搖頭,他雖生性隱忍,然而骨子裏還是有通古斯人的火爆脾氣,剛才聽李舜義一番嘮嘮叨叨,早已壓了一肚子火。
「說!」
李舜義感覺到杜度的怒氣,不敢再囉嗦,直截了當道:
「崇禎皇帝朱由校一直被劉招孫關押在濟州島,駐朝齊軍倉皇逃竄,不及將朱由校帶走,現在此人就在我們手中,還有一個康光緒。」
杜度一雙小眼睛眯縫成線,閃爍着充滿智慧的光芒。這個明國的皇帝原來還沒有死,杜度一直以為他被劉招孫殺了,現在留下他,將來還有用處,等大清滅了齊國,入關南下,可以用他來威脅南蠻子朝廷。
「人現在在何處?」
李舜義連忙回道:「在寬甸。」
「這個康光緒又是誰?」
「回陛下,此人是賊人康應乾的獨子,因罪被發配寧古塔,不知怎麼最後被送到了寬甸,城破時,被老夫擒獲了,現在和崇禎皇帝關押在一起。」
「獨子?」杜度撫弄鼠須,小眼睛再次閃爍光芒,小聲嘀咕起來,「原來康應乾還有個兒子,我在開原三年多,從來沒聽人說過啊。」
「是他親生兒子嗎?」
「千真萬確,找過他身邊好幾個人都問了,確定無誤。」
谷矨 李舜義繼續道:「天佑朝鮮,天佑大清,這兩人都讓我們抓到了,看年齡也才十四五歲,想必是康應乾老來得子,正好這個康光緒和瀋陽守軍交易。」
「才十四五歲?」
「是啊,是個紈絝子弟,貪財好色,和李成梁幼子差不多,」
李成梁幼子李如柏,因為各種荒誕行徑,在遼東、朝鮮一帶算是臭名昭著,經常被當地人用來當做教育子女的反面典型。
杜度眼前浮現出老汗在世時寵幸小貝勒多爾袞多鐸的畫面,女真寵愛幼子,他能想像出康應乾對此子的喜愛。
「那你為何還不儘快把這兩人押到瀋陽來,交到朕面前?」
李舜義立即露出為難之色,吞吞吐吐道:「寬甸與瀋陽之間道路不平,時常有齊軍殘部出沒,本想着多派人馬護衛押送,奈何糧草不足····」
杜度咬了咬牙,伸手打斷李舜義訴苦,回頭對範文寀道:「大學士,讓戶部給速撥五千石糧食與統制公。」
範文寀恨恨瞪了眼從主子手裏騙錢騙糧的朝鮮人,咬牙切齒走了出去。
杜度死死盯着李舜義,一字一句道:「統制公,限你五日之內,將崇禎皇帝和那個什麼光緒帶到這裏,否則······」
~~~~~
統一戰心後,瀋陽城內秣馬厲兵,大齊文武百官各司其職,各自開始忙碌起來。
慈聖太后帶着女眷藤原千代子、德川千姬坐鎮武定殿;康應乾負責全城守軍統籌、調度;徐光啟、茅元儀、宋應星制定作戰計劃;趙率教、鄭一石、金應河、戚金各率人馬守衛四門;秦建勛、裴大虎率援兵在城中警戒待命,隨時增援各門守軍;葛業文、謝陽負責大軍後勤補給與百姓安撫;喬一琦、森悌組織瀋陽民壯,協助守城;楊通、藤原恭二負責清理細作;工坊生產由雷匠頭和傳教士金尼閣指揮。
星羅棋佈的轄堡、墩台、障塞內,埋伏着規模上千的戰兵和哨騎,他們是從十六支近衛軍中選拔上來的精銳敢死隊。此刻,他們像頑強的釘子一樣,死死鑲嵌在瀋陽周邊的遼河原野上,釘子雖小,可是將它們一根根拔出來,需要耗費不小力氣,而且還會見血。
渾河兩岸方圓二十里,上百座墩堡敵台,如眾星捧月般拱衛着瀋陽主城。到九月底,這些墩台與墩台之間,修築好了前後十二道兩丈寬、七尺深的壕溝,以及同樣數量的胸牆,壕溝和胸牆之間埋伏有大量鋒利的鐵蒺藜,由於工坊產能不足,地雷炮只選擇在部分重要地段埋設。
一百二十座大小不一的墩台、堡壘,內中守軍人數從五人到五十人不等。
這些墩堡互為犄角,裏面提前儲備好了足夠守軍所需的糧食、彈藥和木材。
按照事先制定的作戰計劃,外圍這些堡壘,對延緩清軍攻擊主城,將起到重要作用,守在墩台中的這些戰兵和哨騎,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