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兵,斬殺潰兵亂民。
戰兵一日鏖戰,各人睏乏已極,劉招孫也知道這些,不過儘管如此,也要堅持下去。
今晚至關重要,是佔據開原的收官之戰。
作為穿越者,劉招孫相信人性,不過卻不願去考驗人性。
狼兵、白杆兵、宣大、薊鎮兵混雜在一起,軍紀堪憂。
如果現在讓戰兵進入城中,夜幕之下,面對金銀珠寶和衣衫不整的女人,這些大頭兵會做出什麼事,誰也不能保證。
劉招孫不想再多出三千潰兵。
他更不想讓之前的努力都化作泡影。
在各營把總協助下,很快抽調出三百南兵,他們中很多人都是戚金在南方訓練過的義烏兵,劉招孫看這些人氣質,明顯與其他軍士不同。
「捕殺潰兵,是鎮撫兵職責,不過事急從權,潰兵亂民太多,鎮撫兵人手不夠,所以,要你們隨本官去殺人!」
「進城之後,凡有手持刀槍棍棒,不肯繳械者,一律當做建奴細作,就地斬殺!」
入夜之後,開原城中,火光沖天,黑夜中傳來女人悽厲尖叫。
劉招孫揚起騎槍,冷冷望向這座正在燃燒的城池,策馬向火光最亮處衝去。
幾名家丁連忙跟上去,排成整齊隊列的南兵跟在參將大人後面,各人打着火把,手持長槍重刀。
這些戰兵剛剛追殺韃子回來,各人臉上都沾有血跡,殺氣騰騰。
他們對劉招孫唯命是從,參將大人指向何處,他們便殺向何處。
東門大街。
黯淡的月光下,一個懷抱嬰孩的女人,腳步蹣跚,邊哭邊跑。
她身上棉袍被扯下大半,白花花胳膊露出外面。
忽然,女人腳下不穩,摔在了地上,懷中的嬰孩哇哇大哭。
在她身後不遠,兩個陝西鎮潰兵,懷裏裝着金銀首飾,滿臉淫笑朝女人爬來。
「小娘子,哪裏跑,你家男人都給哦們殺光了,你還要去哪裏?」
「別過來,別,」
女人雙眼圓睜,驚恐望着四周,又看着懷中嬰孩,最後望向街邊石牌,一頭撞去。
就在她撞去的前一秒,街道拐角,傳來噠噠馬蹄聲。
潰兵回頭朝街角望去,卻見那邊出現個馬兵,馬上一人,手持騎槍,正朝這邊衝來。
兩人互看一眼,拔出順刀,指向那人,一個潰兵上前道:
「兄弟,南街還有銀子,有女人,去那邊搶,咱是夜不收,別打咱們主意····」
他話沒說完,身子被迎面衝來的戰馬撞飛了出去,還沒落地,脖頸又被騎槍刺了個對穿。
馬兵突襲速度之快,肉眼根本無法看清,他的同伴大叫一聲,丟下銀子,轉身就跑。
劉招孫勒馬停住,俯身親撫馬鬃,看那潰兵跑出十幾步,忽然策馬,手中騎槍猛地擲出。
潰兵乃是陝西鎮夜不收出身,身手不凡,剛才在南街屠了兩戶遼民,搶了幾十兩銀子,兩人正準備享用這個小娘子,不想遇上這個殺星。
他沿街道往前奔跑,手指卻按住刀鞘,只等後面馬匹上前,便回刀斬殺馬兵。
回刀斬是夜不收的必殺技,這時後面騎槍先行殺來,他連忙俯身躲避,槍尖貼着後背飛過去。
「死!」
劉招孫緊隨其後,沒給對手任何機會,馬刀斜斜划過那人脖頸,將那潰兵頭顱斬落。
這時,後面兩個家丁才終於跟上參將大人,策馬上前助戰。
劉招孫驅馬走到女人身邊,女人瑟瑟發抖,顯然把參將大人也當成了亂兵。
劉招孫翻身下馬,見那女人衣衫被扯爛,看她可憐,便將自己披風取下。
「本官乃開原參將,我等是來保護遼民的,今晚街面上不太平,帶上孩子,快回家去吧!」
女人遲疑了一會兒,才將披風披在身上,鼓足勇氣道:
「小女代開原遼人感恩將軍,敢,敢問將軍高姓大名?日後相報。」
劉招孫在家丁簇擁下,策馬向潰兵們聚集的南街趕去,走了幾步,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