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焦急什麼啊,我都是你懷玉哥了,還能舍你而去不成?」
黃懷玉搖頭笑道。
「沒有你的幫忙,我現在不是死在了毒婦手下,要不就已經被源質污染而不自知;依依,你要為這個哭鼻子,那就是看不起我了啊!」
他說這話並非安慰,而是真的毫無芥蒂——要說牽扯廣大,堂堂鐘山神燭九陰的使徒外加穿越者的身份不比毀滅級英招來得招搖?
更別說我現在乃是九位舊日支配者之一,真要泄露了身份,那可是會攪動世界局勢的——誰先連累誰還真不一定呢。
黃懷玉心中半是焦慮半是得意地想到。
「一個月前,我們倆都是初逢大變、心神震盪的時候,互相間有所顧慮再正常不過了。」
他看着少女碧色的眸子,寬慰道。
「至於月亮馬戲團,反正短時間內他們用不上什麼馴獸師了,你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
兩人說到這兒時,邊上單曲循環公放的「鴨你太美」正好走到了尾聲。
嘈雜聲咽,一時間反襯得包廂內的空氣尤為清冷。
「懷玉哥,如果以後我也要變成毒婦這樣,你就殺了我吧。」
在下一遍「鴨你太美」的前奏響起前,卜依依突然說道。
「我一直很怕痛,肯定做不出老爸那樣的決斷。」
少女抬頭與黃懷玉對視,眼裏話里全是真摯。
「你說什麼呢,真該說這句話的恐怕是我才對。」
黃懷玉聞言愣了片刻,本想嬉笑以對,最後卻不自覺嚴肅起來。
「如果以後我像上次那樣迷失了自我,你可千萬不能縱容;我要是覺醒,後果恐怕會非常嚴重。」
此話一出,兩人各自沉默片刻。
「懷玉哥,你是知道自己融合源質的主人了對吧?」
卜依依話語幽幽。
這下,一向自詡老練的黃懷玉難得遲疑。
「我,唉,是的……」
他不好意思地躊躇片刻,終於還是坦然承認。
就在他想多解釋點什麼的時候,少女卻先一步抬手止住。
「一定是s級的吧?」
她的語氣很乖巧,像是藏着爪子的貓咪。
「如果不是源質主人比英招強得多,你應該不會瞞着我,吧?」
然後,少女就看到她能與蛛魔捨身搏命的懷玉哥窘迫得坐立不安起來。
「是的,我也不是有意瞞你,其實我自己也才知道不久……」
黃懷玉尷尬地東拉西扯,但少女只是垂着眉眼不接茬。
「好啦,那我們可算是扯平啦。」
半晌後,小姑娘才彎着嘴角小聲說道,聲音竟似是比往常還要歡快。
隨着「鴨你太美」又一次進入主歌,新一代燭九陰發現自己後背上居然有了汗意。
「對了,以後你那個泡腳就沒必要了,卜先生說的『要不斷穩固你與神話生物的不同天性』不是指的表面喜好,而是最深層的心智執念。」
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的黃懷玉換了個話題。
他原來想要等更有把握一點再和卜依依說這些——一旦表現出自己的見識超過「旅者」這個身份後,每一個謊言都需要數倍的謊言來掩飾。
但既然現在誤打誤撞地與少女有了默契,黃懷玉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嗯,我聽你的。」
與想像中不同,卜依依乾脆應下,甚至沒有多問。
「老爸的天賦強得罕見,但他也摸打滾爬了七年時間才達到毀滅級——那時候我才剛剛自學完東華小學語文課本。」
小姑娘悲傷地緬懷着,但很快轉為溫存的笑意。
「懷玉哥,你融合不到一個月,已經殺死了能級二的毒婦,將來一定會成為比他強得多的使徒。」
這你可是高看我了,我連下一塊源質碎片都還不知道要在哪裏取呢……
黃懷玉本想以自嘲回應,但當他抬頭望向卜依依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看得愣住。
逆着粉末般的細碎陽光,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