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無法傷害到他。
萊州府,驅魔司衙門。
自從得知青州府出事兒後,時磊的心情一直煩躁不安。
他每天都在衙門大堂里踱來踱去,早已沒有心思去處理公務。公文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變成了嗡嗡鳴叫的蒼蠅,令他恨不得將其狠狠撕碎,扔進廢物簍中。
白天,他望着香氣飄飄的豐盛午餐,毫無食慾;晚上,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隨着時間的流逝,他臉上的黑眼圈已經變得跟大熊貓似的。
在他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久久縈繞不散——
「時小寒現在還好嗎?」
若不是驅魔司總部強制性要求他堅守崗位嚴陣以待,恐怕時磊早就駕馭寶劍飛往青州府尋找女兒去了。
直到今天,他收到了時小寒報平安的信件。
他長舒了一口氣,心裏懸着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因為時小寒最近幾天一直在驅魔司總部臥床養傷,所以這封信並不是她親筆寫的,而是由她口述、上官槿代筆的。
在信里,時小寒簡要敘述了這次事件的經過,表示自己待在洛京城,一切安好,讓父親不必太過擔心——雖然受了點傷,但有上官大人在旁邊照顧,應該能很快地康復。
同時她還強調了顧旭在這次事件中發揮的作用——若不是顧旭在關鍵時候突破第三境,利用自己的神通把消息傳遞給聖人們,恐怕整座青州府將生靈塗炭,自己也將難以倖存。
而在信的末尾,時小寒提到了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父親,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我想要繼續留在洛京城,不打算回青州府了。我要憑自己的能力,在洛京驅魔司總部爭取到一個職務,替天行道,斬妖除魔;然後去參加那『洛水大會』,讓本女俠到威名傳遍天下!」
時磊盯着女兒信中的這段話,沉默了幾秒鐘。
以他對女兒的了解,他知道這丫頭之所以想留在京城,一方面是眼饞洛京城種類豐富的美食,另一方面絕對是想跟顧旭那小子黏在一起。
雖然時小寒總在信里說「我沒有喜歡的人」、「我才不想結婚呢」、「鬼怪不滅,誓不成家」,但實際上,她的滿門心思都已經撲在顧旭的身上了。
這讓時磊心頭百味雜陳。
顧旭那小子確實優秀——天資卓絕,自律上進,沒有拈花惹草的癖好;而且,在青州府的這次事件中,他可以算是時小寒的救命恩人。
就算是時磊這種挑剔的人,也覺得顧旭達到了做他女婿的標準。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在面對「凶神」級鬼怪的時候,能夠做出如此沉着、理性又堅決的應對措施?
只可惜這小子不知造了什麼孽,竟然遭到了上蒼的嫉妒——如果不修成聖人的話,就最多只能活到三十歲。
時磊欣賞顧旭,但更愛自己的女兒。
他不希望時小寒的後半生在孤獨和悲傷中度過。
他默默嘆了口氣,把這封信又從頭到尾重新讀了一遍。
然後他發現,自己剛才讀信讀得太快,竟差點兒忽略了一條重要的信息——
顧旭破第三境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小子好像三個月前才突破第二境的吧!」時磊深吸一口氣,發自內心地感嘆道,「為何這麼快就晉入第三境了?這速度也實在太誇張了吧!」
時磊依舊清晰地記得,自己當初從第二境修到第三境,足足花了五年半時間。
顧旭的這三個月,連他的零頭都不到。
「這小子不會是仙人轉世吧?」
面對顧旭這恐怖的破境速度,時磊只覺得難以置信。
他甚至隱隱覺得,倘若顧旭在後續的修行道路上也能保持這種誇張的速度,說不定真有機會在三十歲之前突破第七境。
倘若能擁有一個聖人做女婿,那對於時家來說簡直就是
「不,不行,我不能太早下定論,」時磊立即掐斷了心裏這個荒唐的念頭,「修行道路,越往後走越艱難。境界越高,就越容易遇到瓶頸。想當初,我可是在第三境圓滿止步了好幾年,才登上那該死的『望鄉台』
「倘若想要成為聖人,那更是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探索自己的『道』。那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或許,我應該再等等,看看這小子需要多長時間能突破下一個境界晉升第四境,可要比第三境難得多
「我就不信他能在一年內登上『望鄉台』!」
洛京城,紫宸宮,文淵閣。
在過年期間長達一個月的假期里,大部分官員們都離開崗位,回到家鄉陪伴親人。
但是,作為大齊王朝行政中樞的內閣卻不得休假。
尤其是在青州府的災難發生之後,內閣閣臣們幾乎每一天從早到晚都待在文淵閣里,討論災後重建、資源配給、防禦警戒措施、對有功之臣的獎賞等等事情。
今天,他們討論的議題是——
「對顧旭的封賞。」
顧旭雖然只是個第三境的修士,但在青州府這次事件中,卻是公認的頭號功臣,連驅魔司司首洛川和大齊國師都對他給予很高的評價。
如何嘉獎他立下的功績,無疑是一個值得認真商榷的問題。
此時此刻,內閣首輔譚鶴鳴仔細地翻看着桌上的奏摺,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說道:
「驅魔司司首洛川希望將顧旭連升兩品,把他破格提拔為驅魔司六品主事諸位可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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