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願意轉換門庭,能不能放閆強一馬,允許他帶上幾個人離開這裏。嫂子放心,他肯定不會搞事的,救援隊也不缺那幾個人,讓他們自生自滅也不礙事對吧。」
響鼓不用重錘,以林娜的身份和自己絮絮叨叨說了這麼多救援隊內部的瑣事,想幹啥呂葉江南已經聽明白了。他倒不是打算在一棵樹上吊死,更不想為飛虎隊殉葬,只是覺得就這麼跳了槽,以後不好和那些熟人朋友相見。
你說是被俘無奈才投誠的,可人家不見得會信啊,保不齊背地裏就覺得你早就找好了下家,借着這個機會來了個順水推舟呢。假如能把閆強救出去,那心裏多少能平衡點,別人再說啥也無所謂。
「肯定不成,閆強和高天一隻要不自己找死,洪隊長就不會讓他們死,也不會讓他們走。江南啊……你還是不太了解洪隊長這個人的脾氣,他平時表現出來的只是很多面孔中的一兩張,頂多三四張。」
「實際上他的性格非常多變,連我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種,而謹慎就是其中的一種。救援隊很快就會擴大到幾百甚至上千人規模,每支來投奔的隊伍里都有領頭人,如果繼續擔任職務你猜會是個什麼狀況?」
林娜好像知道呂葉江南會提這個條件,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然後開始講述為什麼,不是她的理由,是洪濤的理由。有關這個問題,就算沒有平難軍和飛虎隊的事情也一直都在討論,並最終達成了一致。
「派系林立,如果再有地區問題,還會老鄉拉老鄉,不好管……」呂葉江南都不用聽完就能想像出那副景象,以後的救援隊裏會有各種幫派小團體,無時無刻不在爭奪利益和權利。
然後管理者就得永遠在幾個、十幾個、甚至幾十個小幫派或者小團伙之間穿梭,分分鐘平衡各方利益,再從中找到獲利的蛛絲馬跡。
玩好了就是合眾國聯邦,大家各自管理好各自的團隊,有權利也有義務,但在重大問題上必須無條件聽聯邦政府指揮。
玩壞了就是東周春秋,國王就是個擺設,下面的諸侯國誰本事大誰說了算。高興了叫你一聲王上,煩了就開罵,急眼了直接出兵打。
捫心自問,呂葉江南不覺得自己有能力管理這麼多來自各地的團體,還能在找到平衡之後讓大家向一個目標前進。
「所以閆強和高天一隻能二選一,要不戰死,要不把權利交出來。之後進入類似議會的機構里以議政的身份參與管理,但永遠不會有具體職務直接參與管理。」林娜順着這個思路,給出了最終解決辦法。
「……這不就是給養起來了?也對,群龍無首,再把團體打散,至少在一段時間內不會再有太激烈的內部權利鬥爭了。可是他們會答應嗎?這種安排誰都清楚是怎麼回事。」
呂葉江南雖然沒正式應允假如救援隊,但已經有點進入角色了,開始為了將來可能遇到的管理問題仔細琢磨可行性。
「洪隊長說想讓別人跟着做,自己就得以身作則。」林娜揉了揉肚子,笑了。和明白人說事就是省心,不用掰開了揉碎了講基本常識,連過程都可以忽略,直接說結果就能溝通。
「什麼?洪隊長要讓位!?」呂葉江南直接停住了腳步,眼睛瞪的比剛才看到周媛還大,小白臉也變成了小紅臉。
這可是個驚天動地的大震動,比知道自己被人反伏擊了還不可思議。誰會這麼幹啊,捨身忘死的拼搏出一大片基業,然後轉手送人了,就為了服眾?神經病啊!
「你想什麼呢,那傢伙是個徹頭徹尾的毒菜份子,別看滿嘴都是民煮自由、權利義務、妥協平衡,可骨子裏誰不聽他的就算計誰。」
「這次一樣,不是他要以身作則,是閆隊長和高軍長要以身作則。為了共同對抗喪屍、給全人類造福,主動捨棄權利,退居二線。」
「但為了確保勝利果實不被野心家篡奪,他們還要扶上馬之後再送一程,擔任理事會的理事,充分行事監督權,為管理者拾遺補漏。這件壯舉會通報全球生存者,為大家做出表率,同時也是個榜樣,以後所有要加入我們的團體都會照此辦理。」
林娜撇了撇嘴,言語十分刻薄,用詞極度貶損,但掩蓋不住眉宇間的得意。她就喜歡這樣有手腕、有狠心,時不常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