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北方大地,夜晚還是挺冷的,別看最低氣溫已經摸到了零度左右,可在野外如果沒有好的防風措施,很快就能被吹透,吹到骨頭縫裏發涼。
「腦子有病!」
裹着從陸戰隊倉庫里找到了軍用毛毯,從後視鏡里看着遠處的火光,再看看四周黑漆漆的曠野,洪濤忍不住罵了起來。現在如果附近有一支倖存者團體,人家從三四百米外就能發起攻擊,這邊啥也看不到,純靶子!
「呵呵呵……洪隊長,這群人很麻煩吶。也就是您心大,換個人真受不了。」宋長生雖然加入救援隊很晚,但比較會做人,又在封閉地鐵口的項目里憑藉開挖掘機的技術獨佔鰲頭,不少人都成了他徒弟,融入的很快。
「此一時彼一時,要是放在往常大家都有選擇的餘地,看不慣的可以躲開。現在可往哪兒躲哦,躲又能躲到什麼時候?再等兩年,大部分現有的能源都失效了,就算罐頭和包裝食品還能湊合吃,沒有了電力、沒有了汽車、沒有了機械、沒有了藥品,就靠幾十個人你琢磨能活下去嗎?」
對於宋長生這個人洪濤既不喜歡也不討厭,他就是個標準的小人物,該有的缺點一樣不少,但沒啥大毛病,既不會窮凶極惡也不會光芒萬丈。
這種人其實就是社會中堅力量,大街上一划拉一大把,誰和誰都差不多,能力一般、需求不多、眼光不長,最大的奢望就是老婆孩子熱坑頭。
「……幹活咱倒是不怕,沒有藥確實不太好辦,吃五穀雜糧的誰還能不得病……製藥啥的我不懂,可我覺得指望他們也不是個事兒。」這番話宋長生並沒完全聽懂,他以為平難軍里有會製造藥品的,可是對這群人的做派非常不認同。
「不是讓他們製藥,是要把儘可能多的人團結起來,搶在徹底荒廢之前讓生產力別倒退太多。只有那樣,才有可能活下去啊。」
洪濤心裏明白,想讓宋長生完全聽懂自己的理念難度非常大,不過現在也沒啥事兒,又不能睡覺,聊聊天權當消磨時間。
「洪隊長,您懂的多,能不能和我說說以後會是個啥樣子。我這心裏吧總是不太安生,電影裏都演過,那大洪水一來鋪天蓋地,連西藏都給淹了。還有地震,好傢夥,把地皮都給震裂了,岩漿嘩嘩往外滋。還有那些噁心玩意,一群一群的四處抓活人,看見就死命追……您說那都是真的嗎?」
平時在基地里大家說說笑笑都很隨意,但礙於身份,宋長生並不太敢主動找高層聊天。今天能和洪濤獨處顯然是個好機會,他肚子裏有很多想問的,雖然已經不像年輕人那麼喜歡做夢了,可是總不搞清楚睡覺都不踏實。
「……坐低點,晚上抽煙得用手捂着,別讓光亮傳太遠,免得當了靶子。記住啊,以後真站崗放哨的時候能不抽就別抽,煙癮是難受,可小命更難得,丟一次就找不回來啦!」
對於宋長生提出的這些問題洪濤都有答案,不太準確也八九不離十。不過在點上煙開聊之前還得先教教他怎麼謹慎小心。在這個世界裏什麼都不重要,為了活着再小心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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