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我說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啊,不讓燒就不讓燒,上面定的政策,你問我們也是白搭。現在清楚為什麼要冬天搜索了吧?明白就好,洪隊長,咱們的大棚什麼時候能搭起來?孫組長說骨架很快就有,爐子也不難,但是沒有塑料薄膜和種子。」
張濤對這個話題沒啥興趣,按說控制談話節奏也輪不到他,這不是晚飯的時候喝了兩杯白酒嘛,本來酒量就不成的他就有點摟不住了,不光把藍迪訓的和三孫子一樣,和洪濤說話都有點霸氣了。
「……來,喝一杯我就告訴你一個答案!」相處了一個多月,每個人是什麼脾氣早就摸透了,洪濤知道這小伙子是酒壯慫人膽,就不和醉鬼置氣了。
但總不能留着個醉鬼時不時撒撒酒瘋,咋辦呢?好辦,醉鬼就怕別人說他不能喝,飯桌上的酒瓶子還沒撤呢,來吧,繼續,兩杯下肚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喝就喝,我先喝!」張濤瞪着通紅的眼珠子,還給了洪濤很高的信任,沒講任何條件,一仰脖就是一個八錢杯。
不光張濤想知道答案,在座的大部分人都伸着脖子聽呢。什麼人類的未來、倖存者之間的合作與競爭,真不如來幾個西紅柿、來盤拍黃瓜、來鍋酸菜白肉實惠。
「塑料薄膜可以去房管所找,百分百有,下一杯!」張濤喝的乾脆,洪濤答的利落,一杯酒就換來一句話。
「房……房管所……啥意思?」張濤沒有接第二杯酒,他顯然對這個名詞很陌生。
「就是收房錢、修房子的……」潘文祥終於逮到自己明白的話題了,必須不能憋着。
「收房錢?銀行?」張濤還是不太明白。
「唉,喝這麼多幹嘛,怪難受的。你住的是商品房,哪兒有房管所啊。不過讓洪隊長這麼一提,還真保不齊有呢。每年汛期房管所最大的任務就是備齊材料,誰家漏雨趕緊先給蓋上,等天晴了再修。可我記得蓋房頂應該用苫布啊,用得上塑料薄膜嗎?」
孫建設不光心疼焦三,他對這些小輩都挺關照的。算起來,焦三歲數還算大的,張濤、潘文祥、水南琴叫他一聲爺爺真不算虧。看到張濤實在不理解,生怕又被洪濤使壞,趕緊出面解釋。
「您這都是老黃曆啦,苫布多少錢?薄膜多少錢?房管局的人也不傻,能湊合就湊合唄。」說起這個,同在平x房區里長大的張鳳武必須很有發言權,而孫建設搬進樓房住少說也有二十多年了,確實有點脫離實際。
「來吧,下一杯!」有了張鳳武作證,洪濤就省了解釋,又把酒杯倒滿推到了張濤跟前。
「下……下一杯是……是什麼來着?」張濤的眼皮都快睜不開了,努力抬起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可卻忘了因為啥要喝這一杯。
「種子,種菜的種子……」洪濤慈祥的笑着,把酒杯往前推了推。
「咕咚……呃……」張濤鼓足了勇氣一仰脖,真不孬,沒喝半杯撒半杯,都灌進嘴裏去了。
「明天我就帶你去找……」可這次得到的答案更簡單,連個準確地點都沒有。
「明天……明天去哪兒找……」張濤估計是想問問具體細節,但舌頭和腦子都不允許表達清楚,能坐在凳子上不出溜已經是極限了。
「來吧兩位美女,受受累把他扶回去……今天就到這兒吧,走嘍,回去悶得蜜嘍!」洪濤覺得火候差不多了,真喝成酒炸也不好。自己忙活了一天,又勞神又擔驚受怕,身心俱疲,現在啥話題也沒有初秋軟乎乎的身體誘惑。
京城的秋天就像兔子尾巴,剛摸到就沒了。頭天還能穿着單衣呢,一夜雨絲之後氣溫明顯下降了好幾度。這時記得把被子找出來趁着有太陽趕緊去去潮氣,說不定哪天再來一場雨就得蓋上。
「一場秋雨一場寒,十場秋雨要穿棉……今年冷的有點早啊!」喪屍來了,世界變了,可洪濤的生物鐘還維持着以前的節奏,每天早上五點左右準時敲響。
輕輕拿開初秋的胳膊,起床披了件厚運動服,拿起腰包,躡手躡腳走到出口。剛剛把厚重的防暴門拉開一條縫,就被撲面而來的冷風吹了個寒顫。
外面的地面濕漉漉的,看來昨夜又下雨了。雖然立秋的時候大災變還沒發生,可是好像也沒怎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