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御史台其他地方也傳來己方眾人的呼喝之聲,就在長生震驚錯愕之際,那引燃了胸前火繩的黑衣人徑直向長生沖了過來。
李中庸平日裏也喜歡搗鼓火藥,長生曾聽陳立秋說過火藥的威力,眼見對方胸前的火繩在快速縮短,知道對方試圖與自己同歸於盡,本能的想要閃躲,但是想到黑公子還在馬廄里,擔心對方會衝進馬廄,便兵行險着,不退反進,徑直朝着對方沖了過去。
此時對方
胸前的火繩幾乎燃燒殆盡,危急關頭長生驟停起腳,猛力上踢,正中那黑衣人的下顎,直接將其踢的離地飛起,轉而旋身發力,凌空將那黑衣人踢飛了出去。
不等那黑衣人掉落地面,火繩燃盡,火藥炸響,伴隨着震天巨響和刺眼火光,那黑衣人血肉橫飛,瞬時死於非命。
長生於電光火石之間將對方踢飛已經用盡全力,火藥炸響之後他根本來不及反應,瞬間被撲面而來的凜冽氣浪沖飛,炸碎的血肉緊隨而至,濺了他滿身滿臉。
撞上西牆令長生氣息不暢,但他顧不得回神喘息,一躍而起,凌空沖向馬廄所在的前院。
剛剛自牆頭借力躍出,前院又傳來一聲巨響,與巨響一同傳來的還有大頭的「我操。」
先前火藥近距離炸響令長生耳鳴不止,隱約聽到了餘一等人的高喊,除此之外還有敵人的瀕死慘叫。
此時敵人已經與餘一等人交手,根據閃動的氣色來看,此番潛入御史台的倭寇至少也有六人以上,其中有三人引爆了隨身攜帶的火藥,待長生趕到馬廄時戰事已經結束,馬廄外一片狼藉,有些受驚的馬匹掙脫了韁繩,此時正在馬廄外橫衝直撞,楊開和餘一釋玄明都在馬廄外,滿身血污,灰頭土臉。 ??
不見大頭,長生便高聲呼喊,「大頭?!」
「在,大人,我在。」大頭的聲音自馬廄西側傳來。
聽得大頭回應,長生轉而看向正在拍打身上血污碎肉的楊開等人,由於時辰太晚,眾人都上床休息了,此時三人全都衣衫不整,釋玄明更是只穿了一條牛鼻短褲。
「傷到馬匹沒有?」長生急切發問,此時馬廄里亂成一團,便是汗血寶馬比胡馬高大不少,一時之間也尋它們不得。
「沒有。」楊開說道。
此時值夜的捕快也聞訊趕來,長生命他們搜尋可能存在的漏網之魚,轉而急切回返西院。
途經大頭住處時,只見大頭正灰頭土臉的站在門口,二人之前帶回來的那個鷹蛋還在暖炕上孵化,大頭已經知道刺客是衝着眾人的坐騎來的,唯恐傷及鷹蛋,幫忙料理了馬廄里的敵人之後便跑回來把守房門,不敢擅離。
「大人,您沒事兒吧?」大頭關切詢問。
「沒事兒,我回去看看黑公子。」長生疾行快走。
回到西
廂,見先前被踢飛的火藥還散落在不遠處,再去西廂確定黑公子無恙,長生這才來到屋外警戒防範。
此時御史台的所有捕快都聞訊而動,由於馬廄里一片狼藉,楊開和釋玄明和餘一三人便將各自的坐騎牽到了長生所在的院落,黑公子的馬廄是由西廂改建的,別說三匹了,就是再多幾匹也容得下。
將馬匹安頓到西廂,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大人,誰幹的?」餘一沉聲問道。
長生轉頭看向餘一,餘一認得兵部造辦處裝盛火藥的木箱,她這麼問,自然是懷疑此事暗藏蹊蹺,兇手並不是錢鍾林等人指使。
「倭寇,」長生說道,「我先前曾經聽到過他們用本國語言交談。」
「怪不得動手之時他們一句話都不說,」餘一恍然大悟,「原來是擔心暴露身份。」
「是的,不是所有倭寇都會說漢話。」長生點頭。
餘一說道,「他們知道我們與錢鍾林有矛盾,所以才會挑撥離間,嫁禍錢鍾林。」
「挑撥離間只在其次,」長生說道,「他們身上都綁了火藥,這說明出發之前就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他們也知道即便綁了火藥也不是咱們的對手,所以他們玉石俱焚的目標不是咱們。」
「那是誰?」釋玄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