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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掌法威力,龍虎山的天雷掌無疑首屈一指,」長生說道,「此前柳將軍曾與張真人切磋掌法,不相伯仲,旗鼓相當。」
由於其他羽林將軍就在近處,故此長生說的較為含蓄,實則柳天林和張善當日壓根兒就不是什麼切磋,而是假皇上不見張善,張善氣怒之下硬闖皇宮,柳天林出面阻攔,二人自宮門外以靈氣對轟,不過二人打成平手倒是真的,平心而論柳天林的掌法和內功已趨化境,已經到了大巧若拙,返璞歸真的地步。
柳天林是蜀人,師出青城山,世間武學大致可以分為儒釋道三大分支,青城山此時屬於儒家教派,故此柳天林所用的摧心掌也能看到儒家中正中庸的影子。
柳天林此時的對手是個年輕的劍客,不管是武功招式還是靈氣修為都要弱於柳天林,不過柳天林並沒有採用殺雞駭猴的打法,而是穩紮穩打,力求萬無一失,雖然打的有些保守卻頗為縝密。
就在長生定睛觀戰之際,大頭卻在四處張望,不時還會露出幸災樂禍的壞笑。
一旁的釋玄明不明所以,低聲問道,「你笑什麼?」
「你看坎位第三排那個穿黑衣服的,」大頭出言笑道,「還有艮位最後一排那個胖子。」
釋玄明循着大頭指點找到了他說的那兩個人,但他卻並未看出端倪,「怎麼了?」
「他倆都快憋不住了,還有好幾個呢,」大頭低聲壞笑,「你看他們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估計是想告假出去,卻又怕台上的神仙
心生不滿,不讓他們回來。」
經大頭提醒,釋玄明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大頭所說的那兩個人眉頭緊鎖,面露痛苦,原來是人有三急,想要出恭,但仙宮裏並無廁所潔處。
「還是王爺有先見之明。」大頭笑道,進山之前長生曾提醒他們解手,而今己方眾人皆是輕裝上陣,別人憋不憋得住不得而知,他們幾個卻是全無後顧之憂。
佛門武功大開大合,剛猛有力,道家武學陰陽易轉,變化無窮,相較於佛家和道家武功,儒家門派的武功顯得循規蹈矩,中庸守成,得失利弊暫且放到一旁,只說精彩程度就遠不如佛家和道家武功,具體表現就是打的太穩了,分明可以乾脆利索的拿下對手,但柳天林一點險都不願冒,白白放棄了極佳的進攻機會,場外觀戰之人看的意興闌珊,味同嚼蠟。
「王爺,他是在拖延時間,還是本來就是這種打法?」大頭低聲問道。
「應該是後者,柳將軍生性沉穩,不願冒險。」長生隨口說道。
「這不叫沉穩吧,」大頭撇嘴說道,「黏黏糊糊,拖泥帶水,看着咋這麼彆扭呢。」
長生沒有接話,實則不止是大頭,他也不喜歡柳天林的這種打法,柳天林的這種打法看似是在穩紮穩打,實則是心術不正,說他心術不正倒不是柳天林品行不好,而是柳天林總是希望在確保自己一點損失都沒有的情況下拿下對方,本質就是承其利卻不想受其弊,這一點與道家的行事風格截然相反,道家的行事風格簡單幹脆,想得到就不怕付出,想摘玫瑰就不怕被扎手,從不奢望天下有兩全其美的好事兒。
「這種打法還真有當官兒的味道啊。」大頭都快睡着了。
長生笑了笑,沒有接話,大頭說的其實挺有道理,官員大多都信奉儒家,行事力求縝密沉穩,跟他們打交道會很累,分明一個時辰能幹完的事情,他們能磨磨唧唧的拖上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