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和尚,而和尚繞圈念經是很正常的事情。
直到二更時分長生方才回到住處,桌子上除了一盞酒盅大小的油燈,還放着一碗飯,下面是粟米飯,上面蓋着茭白和萵苣。
飯菜可能早就送來了,此時已經有些涼了,但長生卻吃的粒米不剩,這種飯食對他來說算是非常精細了,雖然這一路上多有劫難,但終於有驚無險的坐上了去往贛州的官船,按照李中庸等人的推算,半個月後就能趕到贛州。
可能是擔心搭船之人不小心打翻油燈引起火災,房間裏的油燈都很小,剛剛吃過飯,油燈里的燈油就燃盡了,燈
火熄滅,長生躺臥在床,渾身輕鬆,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等待了,只要一切順利,半個月後就能趕到贛州。
雖然眼下正值豐水期,江水滔滔,波浪滾滾,但長生乘坐的這艘官船堅固龐大,又裝載了大量軍糧,沿江而下,甚是平穩。
這一夜長生睡的無比安生,次日清晨,長生被人叫醒了,叫醒他的人是那個名為把祖文的押糧官,他是被刺史特殊關照過的客人,把祖文對他甚是禮遇,只道前方就是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白帝城,百年前詩仙李白的詩篇描繪的就是這裏。
待長生穿好衣服來到甲板,甲板上已經站滿了人,白帝城位於大江北岸,大江兩側皆是懸崖峭壁,自江中的舟船上觀望白帝城需要仰頭遠眺。
把祖文可能經常自江上往返,熟知兩岸逸聞典故,便沖長生講說白帝城的來歷,但長生並沒有舉目遠眺,而是左顧右盼,自人群中尋找昨夜說話的那兩個女子。
船上多為官員家眷,穿的都是綾羅綢緞,長生好不容易自人群中找到了那兩個女子,也看清了二人的長相,陳立秋英俊瀟灑,眼光自然不會差,那大小姐長的明眸皓齒,花容月貌,船上也不乏美貌女子,但是與她一比,無不黯然失色。
就在長生盯着那女子仔細打量之際,其身旁的小丫鬟發現長生在盯着自家小姐看,怪他無禮直視,便沖其投來嫌棄白眼兒。
長生見狀急忙移開了視線,恰好發現有什麼東西正自江中浮起,起初他還以為是塊木頭,但隨着那東西的個頭兒越來越大,他方才發現自水中浮起的竟然是一隻灰綠色的大王八,尋常王八不過飯碗大小,而江中的那個王八足有三間房屋那麼大,漂浮在水上彷如一座小島。 .??.
「把將軍,你看。」長生興奮指點。
長生一喊,不止把祖文將視線自遠處收回,周圍的其他人也將視線投向江中,看到江中出現了駭人巨鱉,眾人駭然震驚,驚呼一片。
長生本想問把祖文之前可曾見過這麼大的王八,但是見他亦如眾人一般駭然瞠目,便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那巨鱉並不怕人,即便船上眾人驚呼喊叫,它仍然浮出了水面,與巨大的背甲一同露出水面的還有那大若磨盤,森然猙獰的鱉頭,與尋常王八的尖嘴不同,這隻巨鱉的鱉頭既大且寬,竟有幾分像牛頭。
鱉頭出水,轉望官船,隨即緩慢的游向官船。
此處的江面南北寬約七十餘丈,巨鱉自北側出水,離行在江中的舟船不過二十幾丈,眼見巨鱉竟然向官船遊了過來,船上的眾人害怕驚慌,紛紛驚叫着跑向南側船舷。
船老大常年在江上討生活,比那些搭船之人多有見識,此前可能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急忙高喊下令,「快去後艙抓公雞上來,還有黃紙香燭,快去取來。」
巨鱉身形龐大,雖然遊動緩慢,片刻之間已然靠近官船,但它並沒有衝撞官船,而是與官船保持着三丈左右的距離,抬頭出水,隨着官船往下游游去。
此時留在官船左舷的已不足三十人,多為官兵和護院武師,他們不是不想跑,而是知道跑不掉,再者,眾目睽睽之下若是驚慌閃避,也失了男人的尊嚴和體面。
三丈看似不近,實則不遠,那巨鱉的腦袋此時是高抬出水的,兩隻缽盂大小的眼睛透着瘮人寒光,留在左舷的眾人無不心驚膽寒,雙腿打顫。
好在沒過多久那巨鱉便沉了下去,待幾個船夫抓來公雞,拿來香燭黃紙,那巨鱉早已不見了蹤影。
眾人受到驚嚇,紛紛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