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利用從中原卷出來的匠人,在青海快速建立出相對龐大且完善的槍炮製造體系。
這決定了在西北,體量跟元帥府差不多大小的汗國,不可能比他的槍多更別說葉爾羌的體量比整個元帥府小得多,幾乎跟西寧府差不多。
「吐魯番能動員兩三萬軍隊,哈密是座地形不好,好在是好守的小城,最少需一個營駐軍防守,還要防備裏應外合,以及敵人不來攻你怎麼辦。」
劉承宗說完,把問題拋給周日強:「三千人的兵糧從哪裏,你來算,算出來我給你撥三千人守哈密,算不出來你就去按我說的告訴我哥。」
周日強把這事想得太簡單了。
人們在熱情中很容易頭腦發熱做出非凡的壯舉,就如作為百年來第一個登上哈密城頭的漢人將軍周日強一樣。
這位將軍手上的兵馬不多,水師衙門十八位蒙古羅漢、百餘造船匠人和三百名蒙古大力水手在他的號召下統統穿戴甲胃手持兵器,做好了與那座小城共存亡的準備。
他覺得以元帥府之強盛軍力,在哈密這個地方作戰,只要他們能守到大軍來援,一定能輕輕鬆鬆把吐魯番集結的軍隊揚了。
但打仗不是簡單的二減一,
多少軍隊能守住哈密、調這些軍隊進駐哈密要多久、若敵軍不來他們要駐守多久,維持駐軍的兵糧需要多少人運送,糧食從哪兒出都需要進行精密的計算。
運糧的事,算周日強的本職工作;計算軍糧路耗,也是地方文官的必要技能。
他在腦中快速思考,很快就得出了一個令人尷尬的數目。
封建采邑制度下不到一萬口人的哈密沒有供養三千常備軍的能力,衛所制度下的肅州供養肅州衛已是極限,空有運糧的人手和運力,卻沒有糧食。
而以牧業為生的赤斤衛、敦煌、瓜州三個地方加到一起都沒有一萬人,他們能把自己餵飽就盡力了,運糧更是無稽之談。
元帥府掌握有餘糧的地方只有河湟,儘管距離極遠,但其實到這,運糧還算容易。
兵糧仰賴外運,牛車載糧五百斤,每日行進三十里,從新城運到哈密要走三個月,就算牛天天從地上薅草吃,到哈密糧食要被牛倌、車夫和武裝押運人員吃掉四百斤,至少還有一百斤運到。
真正的難點就在於劉承宗所說的,如果敵軍不來,軍隊要駐守多久?
每駐紮一天,三千軍隊都要花費一萬五千人的糧食。
不需要千日防賊,防賊三百日,元帥府的儲備糧就會被哈密拖垮。
周日強心裏那團火熄了,劉承宗狡黠地笑道:「還是聽我的吧,周兄也不必灰心,我有上中下三策,在哈密駐軍,跟吐魯番作戰,是下策。」
周日強喜道:「那敢問大帥,中策是什麼?」
他不問上策,是因為這上中下三策,通常都是有說法的。
下策很傻很天真,治標不治本;上策很好很完美,執行難度大;因此通常謀士獻計,就是希望君主使用中策。
不過他這個反應倒是讓劉承宗愣了一下,因為他就是君主,不需要玩這些道道,他希望周日強問他的是上策。
所以劉承宗反應很平澹:「不駐軍、不徵稅,哈密保持原樣,與吐魯番議和、開市,換取名義統治。」
周日強嘆了口氣:「若吐魯番不議和呢?」
劉承宗被這個反問逗笑了,撒開韁繩在馬背上攤手道:「那這難題不就丟給吐魯番了嗎?他們要在哈密駐軍,要往哈密運糧,還得防備着我率軍攻打,明年這個時候他們就被拖垮了。」
劉承宗蠻不在乎地張手道:「葉爾羌地方城池重鎮皆是環圍大漠之綠洲,東西交流不暢,吐魯番亦是戈壁里的幾塊綠洲,不論葉爾羌發大軍還是吐魯番調集軍隊,不比元帥府發兵容易。」
「在哈密問題上,雙方所處環境其實一樣,總有一方要讓步,過去大明讓步百年,如今該他們讓步了。」
劉獅子說得輕鬆,卻讓周日強若有所思,心中驚為天人。
他早在讀書的時候就知道哈密了,但那時候了解的哈密不是如今這個人寡城衰的荒漠孤城,而是來自讀書人對國力衰弱的具象化感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