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土司供應的是厚重的鑄鐵鍋,阿家土司供應的是熟鐵嵌鋼的斧頭。
陳師佛在心裏算着這份本息,擺手道:「沒事,足夠了,哥你把鐵鍋送到百戶所,三老爺的人在那驗貨,驗完貨別要銀子,要獅子票。」
「獅子票?」
「對,大帥讓三老爺帶織工做的花票,在俱爾灣能當錢用,分十六兩、八兩、一兩、五錢、一錢的面額,跟白銀等值,一兩兌一兩。」
陳師佛口中的三老爺,就是承運。
陳師文不解問道:「既然一兩兌一兩,還換它幹嘛?」
「你不換不能在東市買東西,東西兩市只認獅子票,這批鐵鍋什麼成本?」
陳土司道:「每口二錢銀。」
「那就行了,你換成白銀回去,是三百兩,只能賺六十兩,還了利息僅賺六兩。」
陳土司覺得本來不就是這樣麼?
他的土司衙門一年收入也就才幾十兩,這一趟就能賺六十兩,回去再接着造鐵鍋,一年下來頂過去十年。
卻沒想到二弟搖搖頭道:「但換成獅子票,在東市買羊回去,能買九百多頭羊,西寧一頭羊五錢,回去就是四百五十兩了。」
陳師文兩隻眼瞪得渾圓,合着這一趟,能賺二百多兩?
「不過動作要快,趁東市還有羊。」
陳師文聞言連忙讓土兵帶人往俱爾灣百戶所跑,自己也打算給二弟道別,不過剛走出兩步,還是壓不住心中好奇,反過頭問道:「師佛,能不能跟大哥說說,大帥一個鐵鍋,賣多少?」
陳師佛笑了笑:「哥,這個我不能說,你就趕緊去買羊吧,自家賺了錢也別跟別人說說了,以後西寧羊市價跌下去,你也沒得賺。」
別看陳師佛在這跟自家人說話,顯得好像自己在獅子軍中位高權重。
可他自己清楚得很,自己就是個通譯。
所以劉承宗讓他幹的事,他干;不讓他幹的事,他萬萬不敢幹。
何況這事他也沒法說。
日月山的貢布多吉用四百斤火藥換了十四口能把水燒開的鐵鍋,雖說送來的火藥質量稍次了點,可那也是百斤值二兩四的東西。
大帥說那已經是鐵鍋的成本價了,一口鍋六錢八分的成本但陳家兄弟是很清楚的,鐵鍋的製作成本是二錢、大帥收鐵鍋的成本是二錢五分。
更別說西邊換一兩獅子票是五頭羊,東邊一兩獅子票能買三隻羊。
就是開了個搶劫鋪子,這東西有啥好說的。
陳土司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又接着問道:「我們能不能,直接在西市賣鍋?」
「賣不了,東西兩市都由三爺直接經營,誰都不能在那賣東西,只能把東西換獅子票。」
陳師佛笑笑,沒再跟兄長多說。
這為啥叫青海宣慰使司,就是和西寧那些土司一樣,也壟斷。
不過這裏壟斷的,是邊境上所有的走私生意,而且還擺到明面上了。
從俱爾灣到西寧衛,全是劉獅子的人,從今往後這裏都不會有走私了。
劉承宗也在集市上。
不過他沒在東市,正在西市帶着擺言台吉和岱青逛街呢。
擺言台吉實在太招人喜歡了,在集市上一路逛,啥都想要,還一直夸劉獅子。
「這個刀,只要一張獅子票?公道,公道!」
反倒是岱青就差點意思,這個漠北跑過來的首領不像擺言台吉那麼受窮,但另一方面也不像擺言台吉在牲畜上那麼富有。
所以市場上的東西,岱青基本上都捨不得買,看擺言台吉的眼神還像看個大傻子。
岱青說個啥,帶他過來的陳欽岱都不給他翻譯。
不過其實也不用翻譯,岱青最大的疑惑在於,陳欽岱說的是五百漢人單俱爾灣西邊,他過來就看見好幾千漢兵了。
劉獅子問:「這傢伙嘀咕啥呢?」
陳欽岱還沒說話,擺言台吉就一撇嘴,拿去年冬天學到的蹩腳漢話道:「大帥別理他,淨會發牢騷他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哪兒能買到這麼好的東西。」
擺言可不覺得這
第二百四十七章 獅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