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都是眼淚啊。」岳師傅嘆了口氣,不過隨即說道,「我聽說華西已經全面動員,要是還需要人,他們至少能再拉來二百人。」
「差不多夠了,現在算下來全國來支援的醫生護士得有將超四萬。」
「咱軍醫是第一批次來支援的。」岳師傅說道,「我當年在南部戰區,大年三十的晚上我聽說老部隊的軍醫來支援,偷偷跑到機場邊上。」
「你去那幹嘛?應該不用你接吧。」
「去看看老部隊的軍醫。」岳師傅笑道,「其實不算是一支部隊,但一說起來軍區,心裏覺得熱乎乎的。我三十晚上看見大肚子運輸機在天上呼嘯落下來,當時就決定要和老戰友們干點什麼。」
「說起來不怕您笑話,我當時看着運輸機盤旋的時候眼淚止不住的流。又進不去,我就爬到車頂上,對着運輸機敬了一個禮。」
「那感覺,好像又回到部隊。」
「今天各大戰區又增派了一批軍醫來支援。」吳冕道。
「我看這架勢,是準備總決戰了吧。」
「我估計是,國家儲備物資足夠,但拖得太久也不行。摸清楚敵人的底細,接下來就干唄。」吳冕笑道。
「摸清楚了?」
「沒有。」吳冕實實在在的說道,「畢竟是病毒,會不會變異誰都不知道。不過最近一直在監視着,暫時沒發現有變異的病毒出現。」
「那就好。」
「您現在還回家麼?」
「不敢回家。」岳師傅說道,「發現有人被感染了,志願者車隊散了一部分,我咬着牙沒退,但心裏也打鼓。自己被感染就那麼回事,我身體好,估計能熬過來,但父母已經老了,孩子還小。」
「您在哪住?」
「您坐的位置。」岳師傅道,「我做了一面旗子給自己打氣,若有戰,召必回。現在就是戰爭麼,作為一名老兵、一名黨員,怎麼都不可能先跑。」
「每天累了,就在後座睡幾個小時,然後起來繼續跑。」
吳冕和岳師傅閒聊着,說的也都是最近天河市發生的事情。鄭凱旋在旁邊靜靜的聽着,聽一名老兵的心聲。
雖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戰爭,但卻要比炮聲隆隆的戰爭更加殘酷、更加險惡。
尤其是大年三十夜裏,他去機場外,爬到車頂,對着運輸機敬禮的片段太有畫面感。
若有戰,召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