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
讓眼前這個背影,腦子裏的這個背影,都消失就可以了,畫面定格在對方轉身的那一刻就可以了,憐別無他求。
這是第一次,這樣強烈的,這樣想要的,瘋狂地所求一件事情,哪怕這件事情看上去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可是憐覺得,看到殤轉身的那一刻,自己那顆心,似乎放了下來。
憐不知道那副畫面究竟是真的還是自己想像出來的,但是眼前真真切切存在的,殤那個孤獨的背影,卻是真實的令人心疼的。
那個畫面,雖然憐清楚是自己想像出來的,可就是,心裏有一種奇妙的直覺,讓自己情不自禁的去相信,那似乎就是真的,是殤先生的過去。
憐無法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這麼自信,但是她可以說,這是真的。
那個背影,深深印刻在腦海之中的背影,與剛剛殤的背影別無二致,一模一樣,明明上一刻殤還是帶着這笑容轉身的,憐卻覺得他在哭。
可偏偏他轉過身了,笑容停留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轉身的時候,他是在放聲大哭的。
憐的眼眸顫抖着,冰藍的眼眸就像是地震一般急劇收縮,看着眼前的殤。
憐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體內的另一股力量正在瘋狂地運轉,不斷朝她模擬出剛剛的那副畫面,讓她心生悲意的畫面。
她無法察覺到那股力量的存在,因為此時此刻,她整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殤身上,那股力量也自然而然的被她忽視了。
「……憐小姐?」
殤猶豫着,看着眼前的憐,憐眼眸之中的感情過於強烈了,甚至他都能夠察覺到憐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露着的那股不安,他覺得疑惑,卻又下意識覺得,對方需要安慰。
「殤先生……別,別走。」
憐往日裏清脆而冷清的身影變得低沉而沙啞,給人一種即將哭出來的感覺,可是殤看得真切,對方眼眸之中只有令他感到不明所以的慌亂。
而且,憐的話一向很少,乾脆又利落,現在,剛剛那句顫抖着的話,卻是微微顫顫的,如同,在口中徘徊了千百回才說出了口。
「憐小姐……」
殤抿了抿唇,輕輕地上前一步,就這憐抓着自己的力道,抱緊了憐,她嘗試着用自己還有些炙熱的體溫溫暖着懷裏體溫驟然冰涼下來的人,乾巴巴地道:
「我不走。」
憐的身體有些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冷的還是因為什麼,總之,憐緊緊地用手抓着殤的衣角,不肯鬆開,殤也不願意鬆開憐。
因為,對方的體溫真的太冷太冷了,他真的很擔心如果自己鬆手的話,對方會怎麼樣,這樣的念頭原本是不應該出現在他腦海之中的,他並不是那樣善解人意還樂於助人的人。
他只是從地獄而來的,不該出現在這人間的惡鬼而已。
「殤先生,是不是覺得,自己,沒必要存在這人間?」
憐發着抖,她突然察覺到自己體內的那兩股力量,開始碰撞了,雖然只是小幅度的,但是對於現在修為尚淺的憐來說,還是過於恐怖了。
但是即便是這樣,憐還是強撐着,把這句一隻徘徊在心裏,不曾說出口的話給說了出來,她也不管時機了,只是想起那個背影,她覺得心抽搐的疼。
不,那不應該是殤先生才對……
憐在心裏,這樣默默地道。
殤先生應該是帶着笑容的,應該是溫暖的如同夕陽一般的,不應該的,不應該那樣冰涼的,那樣冰涼的不似人間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殤先生,你回答我。」
憐咬着牙,看着眼前的殤,的確,周圍的懷抱的確很溫暖,讓她覺得自己的體溫好像都升高了,可是她就是覺得冷,或許是體內的冷,又或許,是因為抱着她的那個人心裏有點冷。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殤無法判斷此時此刻憐說出這句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又是為什麼會出現說出這句話的念頭,他只是抱着渾身冰涼的憐,嘗試着給對方輸入靈力,然後滿不在乎地道。
憐咬緊了牙關,扯住殤的衣角,體內幾乎要把她整個人都冰凍起來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