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請各位凌陽城的父老鄉親們安靜觀刑,不要喧譁。」
那名官袍男子清了清嗓子,右胳膊抬起,慢慢向下壓,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隨着官袍男子幾下揮動,纏吵吵嚷嚷的民眾們也漸漸沒了聲音。看的出來,此人在凌陽城內還是很有威望的。
「帶!死刑犯,上台!」
隨着邊角處一名男子發令道,高台兩邊護衛的黑甲士兵們皆舉起長槍喊道。
「威!威!威!」
在這吶喊聲中,幾名官差拖着一個人到了高台上,讓其跪在正對大門處的邊上,方便讓所有民眾看到。
那人穿着囚字白服,戴着手鍊腳銬,頭上還罩着麻袋。
其身上還有多出漏出皮肉的鞭痕,看來這人在即將砍頭之前,還被嚴刑拷打了一番。
官服男子一把拽下那人頭上的麻袋,先映入眾人眼帘的,是一張歷經滄桑的男臉。下巴處的胡茬加上滿臉的血痕,讓他看起來很是疲憊,可他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卻依然透露着銳利的寒光。
「這,這不是東城門的郭統領嗎。」
「對啊,對啊,我前兩天進城的時候還看到他呢。」
「什麼情況,郭統領人還是挺好的,怎麼會上死刑台啊。」
「誰說不是呢,我記得郭統領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這是犯什麼罪了啊。」
台邊民眾看清楚囚犯的臉,瞬間炸開了鍋,議論起來。
「安靜!安靜!」
官服男子見狀,連聲喝道。
可這根本不起什麼作用,底下眾人們仍然是吵吵嚷嚷。
官服男子沒有辦法,給旁邊的黑甲士兵們使了個眼色。
士兵們連忙領意,揮舞長槍喊到:「止!止!止!」
聽到這裏,民眾們才漸漸安靜了下來。因為按往常來說,一般開始喊止的時候,就準備開始審犯人了,也就意味着,場內不可再喧譁。
「本官知道,這個犯人,你們應該都認識,而且許多人可能還與他有過交集。」
「本官也認識他,與他也有往來,可這又能怎樣,法不容情。律法面前,天子與庶民同罪。」
官服男子背着手,站在台邊對着底下民眾開口說道,語氣里很是悲傷。
「什麼事都要分個青紅皂白吧,大人你說說郭統領犯了什麼罪,以至於死刑。」
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這一下,讓本來安靜的刑場瞬間炸開了鍋。
「對啊對啊,郭統領犯了什麼罪,您說說啊。」
「就是,怎麼說郭震統領也是為國征戰多年,你們這麼讓他跪着真的好嗎。」
「那滿身的傷痕......」
眼看看台周圍的民眾又重新沸騰起來,逼得守在台下三邊的黑甲士兵們連連後退。
「啪!」
只見官服男子一把拿起驚堂木,重重的拍在案桌上。
「肅靜!再有喧譁鬧事者,通通給我抓起來!」
隨着官服男子的怒喝,黑甲士兵們掉轉槍頭,指向靠攏過來民眾們。
一瞬間,法場重新安靜下來,擁擠向前的民眾們也紛紛止步。
官服男子整理了一下帽子,待心情平復下來,開口道。
「凌陽守軍統領郭震,於昨日下午,無令擅自調兵出城。」
「雖未造成人員傷亡,但已經觸犯了雲朝軍律法第二十七條。為將者,無調令,擅自率軍離崗,當斬!」
官服男子話語如響雷般落下,整個刑罰場內寂靜無聲。
其實郭震還是挺受民眾愛戴的,很多城門口禁止的事,他都會睜隻眼閉隻眼。平時與城中小販們關係也很好,算得上為數不多的親民將領。
「咳,罪人郭震,本官所述可曾有假?如若有誤,現在你還可以申冤。」
那名官服男子清了清嗓子,對着郭震說道。
「大人所言確實屬實,小人昨日確實擅自調兵出城了。」
郭震回答道,語氣中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
第四十章 刑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