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楚的,一想到自己將來可能步孫夫人後塵,心情便無比失落。孫魯班見了,心中不忍,伸手過去,握住了孫魯育的手,示意她不要急,聽聽曹苗再說些什麼。
曹苗接着說道:「其二,於吳國而言,與世族聯姻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世家尚公主,謀的就是利,一旦對他們不利,他們會在乎公主嗎?以夫人……」
孫夫人臉色一沉,杏眼圓睜,輕咬貝齒。
曹苗訕訕笑了一聲,舉手求饒。「咳咳,換個例子。我曹氏與孫氏也是婚姻之家,魏吳交兵,有人在乎過那幾個女子嗎?」
孫夫人吐了一口氣,愁眉不展。曹苗說得有理,她本人的親身經歷足以證明,聯姻這種事根本不靠譜,可憐的只是幾個被犧牲的女子。
曹苗喝了一口酒,接着說道:「歸根結底,吳王向世族讓步,以求得他們的支持,本身就是與虎謀皮、飲鴆止渴。前朝為何而亡?我大魏因何而困?說到底,還不都是世族尾大不掉。覆轍在前,吳王不引以為鑑,反而步步忍讓,恕我愚昧,不敢苟同。」
孫夫人沉吟不語,孫魯育自憐自傷,孫魯班卻有些急了。「允良,那你說,我父王該怎麼辦?」
曹苗頓了頓。「夫人,公主,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天下三分,為何是我譙國曹氏,你們富春孫氏,還有涿郡劉氏鼎立?要論家世,當初的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才是天下一等一的門閥。就算是劉表、劉焉之流,也要比我們三家強上一些。為何袁紹、袁術死於非命,劉表、劉焉一事無成,反倒是我們三家各據一方?」
孫夫人眼珠一轉,如夢初醒。她深深地看了曹苗一眼,展顏而笑。「曹君高屋建瓴,令人茅塞頓開。」
孫魯班一頭霧水,急得直咂嘴。孫魯育反手握住她,喜不自勝。「姊姊,曹君說得沒錯,父王固然要諸家支持,諸家卻也離不開父王。所謀皆利,是否結婚姻,其實並不重要。」
曹苗驚訝地看着孫魯育,拱拱手。「公主聰慧過人,一言中的。」
孫魯育慌了手腳,連忙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