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離家時,北野對陳念說:「晚上六點,走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巷子拐角。不要去太早。掐着時間點經過。」
「為什麼?」
「按我說的做就行。」
陳念沒再問。
到學校後,發現出事了。警方開始在學校後山進行地毯式搜查。
課間,陳念去交作業時,徐渺跟在她身邊,低聲說:「對不起,陳念。我什麼也沒說。但那個鄭警官太厲害,他居然從魏萊的一通電話推斷出她的想法。」
原來,鄭易一直對魏萊打給徐渺的那通電話耿耿於懷。徐渺被家長看得嚴,放學就回家,沒有和魏萊玩的機會。兩人關係在冷處理期,很久不聯繫了。
可魏萊失蹤那天,她給徐渺打了個電話,通話時長不到半分鐘。
鄭易推測,魏萊原本就要去學校附近,因靠近學校而無意中想起聯繫徐渺,才給她打了電話。或許約徐渺出來見一面。
他甚至推測,見面的地方就是後山。她也知道徐家父母看徐渺看得嚴,在校外不可能見面,在校內,就只有學校後山,那是死角。
陳念搖搖頭:「不要緊。」
徐渺說:「之前你被欺負的事被警察知道,剛好撞上她失蹤死掉,被打擾得沒心思學習了吧。」
「還好。」
「也不知道後山調查得怎麼樣。希望沒人見你去過那裏,也不要跟電視裏演的一樣查到什麼頭髮絲之類的,不然你麻煩一堆。你放心,我只說魏萊約我去後山,沒說她約了你。」
陳念沒答話。
一整天,她時不時看後山,即使徐渺沒說,警察會在那裏發現什麼,血跡,腳印,頭髮,纖維?多天前的暴雨沖得掉嗎?
如果找到和她相關的證據,她會立刻被帶去警局,接受更高強度的審問,就看她熬不熬得過。
或者,如果發現關鍵的證據,她就直接完了。
而此刻,北野在做什麼?
職專的老師快下班時,辦公室外傳來震天的摩托車剎車聲。
不羈的少年摘下頭盔,暗中扯鬆了襯衫袖口的紐扣,他幾步躍上台階,隨意敲一下門,不等應答就進了辦公室。
老師望着門外的摩托車若有所思,驀地想起前天警方交代過的「雨衣人」描述;他這兒有好幾個符合的,但那天幾個便衣看過後也沒給個准信,沒想今天又來一個。
北野的身世,那樣的父親母親;這樣的孩子受同齡人排擠,融不進圈子裏;他長得好看,讀書時總有女孩子追,但他態度惡劣得很,像骨子裏厭惡女性一樣。
「老師。」北野聲音微冷,不太耐煩。
「哦。」老師回過神來,「領結業證啊。」他在柜子裏找,邊找邊搭話,「你這段時間曠課有些多。」
北野理也不理。
老師最終把結業證翻出來,還要多說點什麼,北野皺眉去奪,猛一伸手,袖扣崩掉了。小手臂上赫然幾道深深的指甲抓痕,還有新的刀疤。
老師這才意識到,大熱天的,他居然穿着長袖襯衫。
但老師迅速收回目光,仿佛什麼都沒看到,說:「結業了,以後好好找工作啊。」
「呵。」北野很冷淡,轉身走了。
老師冷汗直冒腿發軟,一下坐到椅子上。聽見摩托車聲消失了,才慌忙拿起電話報警。
陳念的手機貼身裝着,一整天都沒震動,她並不惶恐,卻也並不平靜。如果後山上找到和她有關的人證物證,鄭易會打電話來的,或者直接來人?
放學鈴聲一響,她就衝出學校,門口沒有鄭易。
看來今天沒有什麼發現,可明天後天呢?
門口也沒有北野,不過他們約好在另一個地方見面。她喘着氣,快跑到初遇的那條巷子時,離六點還差十分。
她在附近彎彎繞繞,生怕有人跟着她,卻也不知道在躲什麼。
快到六點,她跑去那個巷子口。
無人的深巷,陳念盯着錶盤,最後一分鐘,還差十秒。
她像一個逃亡的難民,等待黎明的船隻。
一秒,兩秒……
突然,遠處傳來囂張而熟悉的摩托車響,陳念立刻回頭,眼中迸發
chapter22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