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都很重,身份也很尊榮,因為這些藩王畢竟是太祖的親兒子,子仗父勢,太祖的威名放在那,藩王就藩,地方上行事雖奉朝廷的命令,但平日執行的時候,難免要聽親王置喙幾句。
山東偶有旱災,加上離南京近,一鬧災災民就往南直隸湧入,朝廷臉上也不好看。所以內閣就打算先開山東的運河支流,山東布政使司領了命,執行的時候卻不是省里自己說了算的。
齊王朱榑和孔家都要伸手撈塊肉吃,山東左布政使盛任敢得罪哪一個?
老唐的話把老林嚇了一跳,忙低聲喝斥。
「你不要命了!這種話也敢說!」
非議親王?這可是殺頭的罪過。
「他們能做得,咱們還說不得了?」
老唐是個熱心腸,一想到老孫爺倆的死就急紅了眼睛。
「都說老子英雄兒好漢,我看青州那位就不是個玩意,前兩年聖人做皇帝的時候,還收斂些,現在倒好,換了他侄子,哪裏還敢管這些叔叔,就說如今這招工的事,咱們被騙來受罪,將來還不知道出什麼么蛾子,唉,哪年是個頭。」
眼瞅老唐越說越離譜,老林嚇得放下鎬頭一把捂住老唐的嘴。
「算哥哥求你,別說了,你這是打算連俺一起害死啊。」
老唐便對他怒目而視,但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唉,罷了罷了,是我孟浪,我不過草芥之命,哪裏說得。」
「這才對嘛。」
老林長出一口氣。
「安安心心做工掙份餬口的錢,養媳婦孩子才是咱們老爺們的正事,至於那些官老爺什麼德行,俺不操心,咱們也管不得。
俺吶,就盼着將來俺家那小子能爭口氣,我這兩年掙點錢,回頭在縣裏給他尋個老秀才為師,希望將來等他大了能考個官身,不用再受老子這份苦就成,萬一要是還能中個三元,嘿嘿,那俺老林家可就真的是祖上積德咯。」
看到老林一副憧憬未來的樣子,老唐嘆了口氣。
「你還好,只可惜,俺家生的是個姑娘,要是個小子該多好,將來這日子還有個盼頭」
「那不叫事!」
老林一條眉毛坏壞一笑,「姑娘好啊,嫁給俺家的小子,等將來俺家那小子當了狀元公,你姑娘也是個狀元夫人不是。」
「呸!」
老唐故作不屑的一吐唾沫,「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個沒文化的爹在,還指望你家小子能成才?瞧那名字起得,三更生出來就叫林三,你爹要活着,能被你給氣死咯。」
「你還有臉說我?」
老林一瞪眼,爭論起來。
「瞅瞅你給你家姑娘取得名字,賽兒?咋地,你還打算把姑娘當小子養啊。」
哥倆聊着幹着,時間便不知不覺過的飛快,天色很快就擦了黑,河道里的工人便開始逐漸停止手裏的活計,就見一監工跑了過來。
「還有半個時辰呢,誰讓你們停了!」
「監工老爺,這天都黑了做不得,這河道拓的深,萬一黑了看不得,掉下去可就摔死了。」
有工人訴說緣由,哀求監工,但後者卻只是冷笑一聲。
「呵,這不還沒黑透呢嗎?我可告訴你們,不干夠時辰,慢說晚上的吃食,就是今個的工錢,你們也不想記了。」
一聽這話,哪裏還敢有人多嘴,只好低着腦袋繼續干,但是走動的時候明顯小心了許多。
監工也不打算離開,生怕離得遠了看得不真着,就守在河道兩邊居高臨下的監視着,弄得老唐想罵兩句也不敢,只好悶頭繼續幹活。
「老林,你」
老唐準備繼續找好哥們聊兩句家常,也不知是因為餓的還是長期做工累的厲害,只覺腦子猛然一炸,眼前便天旋地轉起來,這一下可要了命,還沒等聽到聲的老林扭頭,整個人的身子便打狹窄的木板道上掉落下去。
「老唐!」
老林嚇得亡魂盡冒,大吼一聲忙撲過去,伸手去抓,又哪裏來得及,只得眼睜睜看着老唐一頭栽在河道底部,幾個呼吸身下便形成了一個血泊。
「老唐!老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