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絕望中幾乎握劍不穩。
打不過師尊並不絕望,無法戰勝自己的心魔亦不是真正的夢魘。
最可怕的是……
木門與地面的摩擦聲在耳畔響起,那是觀門洞開之聲。
寧長久回首望去,那是令他心神顫慄,頭皮炸開的一幕!
觀中的弟子走了出來。
可最先走出來的……竟是趙襄兒!
襄兒穿着一襲他從未見過的紅裙,精緻的面容說不盡的秀氣與仙意,繁複盤編的墨發間,冠如纖金,更將她的氣質襯出了威嚴與神聖。
她走下階梯,紅裙曳地,微仰螓首,黑白分明的眸光里,卻只映出了月亮。
接着,墨發白裳,腰佩古劍的清麗身影從她身後走出,女子容顏柔美清冷,姿影窈窕娉婷,如瑤池之蓮,又如蒼勁之劍,如玉如虹。正是陸嫁嫁!
「嫁嫁……襄兒……」寧長久輕聲呢喃,預感不祥。
趙襄兒與陸嫁嫁立在花燈漫天的月光下,趙襄兒取出了紅傘,陸嫁嫁拔出了明瀾。
「襄兒……嫁嫁……」
寧長久瞪大了眼,又見銀髮墨袍的司命持着玉足,從觀中緩緩走出,她披着銀紋勾勒的神袍,玉顏如神,似要隨時乘風而去。
「雪瓷……」
寧長久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師兄師姐變成了……
接着,寧小齡亦從觀中走出,她不再是小狐狸,而是變回了原來嬌俏動人的模樣,她仰起頭,面容清冷得仿佛她的師父,月光與她相照。
她的身後,立着一個一襲紅衣的女子,女子很美,很冷,她握着劍,如殺戮之後染血的鬼,寧長久怔了一會兒,才認出她竟是邵小黎。此刻她的氣質和襄兒倒是相近的,只是一個如立九霄,一如如臨九泉。
之後是一個剪着短髮,一身緊身勁裝,看上去有些刁蠻和傲嬌的漂亮少女。
正是才分別不久的柳希婉。
她們紛紛抽出了自己的劍。尤其是柳希婉的白銀之劍,與自己相隔遙遠,卻有着冥冥中的感應。
寧長久輕輕呢喃着她們的名字。
最後,觀中又走出了一個白衣少年——正是自己!
寧長久意識到這是夢,要不然怎麼會是全局的視角呢?他也竭力說服自己這是夢。因為……
這些與他羈絆極深,乃至魂牽夢繞的女子,開始仗劍飛升!
飛升……
「不要飛升……不要飛升!」寧長久想起了豢龍者的慘狀,他明知是夢,依舊目呲欲裂,撕心裂肺地喊着。
可她們卻無法聽到。
她們飛向了月亮,明明是再朝自己靠近,卻更像是遠去。
震驚與木然之間,一柄劍從胸膛穿過。他後知後覺。
那是師尊的劍。
夢境破碎。
寧長久醒來之後,看着司命的身影,內心泛起了無限的心安——幸好只是一個夢。
奇怪,自己怎麼會夢到這樣的畫面呢?
自己意識深處的心魔,已經頑固到這般地步了麼?還是說自己靠近她了,所以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抹不去的陰影……終究是自己太心事重重了。
「怎麼不回答?你該不會忘記自己夢到了些什麼了吧?」司命淡笑着問道。
寧長久含糊不清道:「確實記不清了。」
司命冷笑一聲,更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是那一刻值千金的夢,夢中竟還有這麼多人……呵,倒是一視同仁,來者不拒!
司命這樣想着,險些直接以梳為劍,砸上寧長久的胸膛。
寧長久道:「興許是中了什麼夢魘吧,今後……還是得更小心些,斷不可托大了。」
「嗯。」司命敷衍着應了一聲,心中斷定,那是寧長久拙劣的藉口。
寧長久見她態度不佳,以為是自己昨夜有什麼不軌之舉,他看着筆直的紅線,問道:「這線未曾動過,我昨夜應該也沒做什麼出格之事吧?」
司命被抓了一夜的手,正生着氣,但寧長久這麼問,她又不能如實說,否則
第三百三十三章: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