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捏分寸。」
他看向方覺夏,「沒辦法,我也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方覺夏忽然間就難受起來,他有時候會因為裴聽頌的大膽和勇敢,而忘記他其實是個比自己還要小的男孩子。這個男孩不管不顧地把自己的一顆心掏出來給他看,而他卻沒有勇氣去看,只是躲在自己的殼裏計算失敗的概率。
「我知道,」裴聽頌繼續道,「我看起來不是一個能給人安全感的人。但我希望你明白,我這樣的追求方式是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因為速戰速決的輕浮。」
「我從沒有質疑過你的真心。」方覺夏垂着眼,「從來沒有。」
「那你抬頭,你看看我。」
方覺夏抬起頭,望向他。
裴聽頌的臉色蒼白,瞳孔卻很亮,「方覺夏,這個世界真的爛透了。災難、戰爭、疾病、動盪、言語暴力,人和人之間永無止境的傷害。這一切既荒誕又脆弱。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反抗哲學擁護者,非常不齒於和這個社會融合。是,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就是趨同,只有和大多數人的價值取向和行為保持相似,才能生活得美好。但我厭惡這樣的人生。」
「我只相信我的自我,我想掙脫一切規則去尋找我的自我。所以我自大,我傲慢,我眼中只有我自己,和我想追求的所謂自由。」
「可現在,我發現自己原來也有想要靠近和趨同的對象。」他看向方覺夏,「就是你。我想靠近你,想了解你的價值觀你的人生觀,想像你一樣做一個溫柔又強大的人。」
方覺夏有些發愣,只能望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底晃動的光。
「可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好。」
「你有。」裴聽頌毫不顧忌地反駁,「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只要你對我笑一笑,我就可以反駁我自己,這個世界其實還有救。你好到可以讓一個反抗者放棄抵抗。」
他用右手握住方覺夏的手,「你是我第一次心動的人。如果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也可以像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慫貨一樣悶不吭聲地喜歡一個人,我可以躲着你避開你,和凌一他們那樣只做一個普通的隊友。但你分明也是喜歡我的,我不能就這麼放你走。」
裴聽頌的語氣那麼篤定,篤定到方覺夏根本沒有反駁的氣力。他不得不承認,裴聽頌說的是對的,他就是害怕,他害怕一頭扎進去最後只剩自己,他害怕他真的是一個不要命的浪漫主義者,像自己的母親枯草一樣為了短暫的春天守上一輩子。
他做着最後的抵抗,「我們不一定會有好的結果。」
「我不要結果,我就要現在。」裴聽頌緊緊握着他的手,「人生來都會死,我們的結果都是死,這樣你就放棄生活了嗎?我不想因為計算出來的百分之多少的失敗概率失去我夢寐以求的東西,我要每一個心動的瞬間。」
「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喜歡還是不喜歡我?」
方覺夏的理智又一次啟動了保護機制。他應該拒絕,應該保持沉默,他有無數可以實施的方案來保護自己,也保護他們之間最後一點點回頭路。
他的確是有的。
可方覺夏抬頭,筆直地望着裴聽頌的雙眼,像一枚即將被折斷的枯枝那樣倔強而堅持。
「喜歡。」
折斷的瞬間,他才找回那最後一點屬於自己的生機。
「裴聽頌,我喜歡你。」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