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奉天來信,是朝陽小姐的。」暗衛給沈清洲來了信。
沈清洲愣了一下,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緊張。
趕緊起身,抬手接過。「她可還說了什麼?」
「小姐說,務必懇求您,保住嘉峪關。」
營帳突然安靜了下來,暗衛仿佛能聽見沈清洲的心跳聲。
「回去告訴朝兒,有有我在,嘉峪關,不會丟。」沈清洲左右走了兩步,像是怕朝陽不放心。「不用擔心,等消息便是。」
暗衛震驚的看着沈清洲,沉穩如他,這些年仿佛沒什麼事情能讓他這般無措,像是不知道要給朝陽帶去什麼話,仔細斟酌了許久,還是說了最簡單的話。
「是!」
暗衛離開,沈清洲才打開朝陽的來信。
信中,朝陽提到讓木家軍佯攻,另派人馬攻其薄弱。
無奈地笑了笑,沈清洲一時竟不知該歡喜,還是該失落。
是歡喜他們父女一心,想到一起去了,還是該失落朝陽對他不信任?
奉天,皇宮。
朝陽坐在太醫署的院落里,擔心邊關戰事,也擔心蕭君澤。
「何顧的情況不是很樂觀漸漸有發狂的徵兆,藥物的毒素已經侵入血脈,你想讓他醒來還能有意識,不可能。」薛京華不是打擊朝陽,是真的不可能。
朝陽垂眸,什麼都沒說。
她在自責。
開始自我懷疑,這樣對何顧,是不是太不公平。
讓他像行屍走肉一樣的活着,對於他來說是不是還不如死掉。
「如果他發狂,不受控制,你能狠下心動手嗎?」薛京華擔心,四十九天一到,萬一何顧失控,別人不敢傷他,唯有朝陽。
「我會」朝陽的聲音在顫抖。
她想讓何顧活下來,可她想要何顧有尊嚴地活下來,而不是像個只會殺人的軀殼,沒有靈魂。
藥人的發狂期要靠藥物不斷地壓制,直到完全沒有了反抗意識,只會聽從命令。
她做不到
「朝陽,景宸來京都了,可他絕對不是單純為了無邪來的。」薛京華小聲提醒。
「他大概是為了蕭君澤來的。」朝陽猜測。
「你可知歸隱山和暗魅樓為什麼要對我和古雨趕盡殺絕?」薛京華坐在朝陽身側,像是猶豫了很久,終於肯說出口。
朝陽側目看着薛京華。
「因為我和古雨知道太多秘密,這個秘密不是暗魅樓的秘密,而是歸隱山的秘密。歸隱山之所以醫術超群,可醫天下疑難雜症,可解天下百毒,很多醫術和藥物,都是拿活人身體來驗證的。蠱人和藥人,也是在驗證的過程中偶然發現,這種泯滅人性的殘忍手段,本意卻是為了救人,是不是很諷刺?」
薛京華笑的嘲諷。
「我師父華璽對藥理的研究到了瘋狂的地步,他拿自己的身體為驗體,嘗百種毒草,解百種劇毒。為了治病救人,他想盡一切辦法患上與病人相同的疑難雜症,從環境,飲食,等各個方面入手,費盡腦汁地去想救人的法子。」
「可師父晚年,不再醉心於治病救人,他把畢生所學傳授給我們,便帶着他的愛人歸隱,從此消失」
朝陽看了薛京華一眼。
她的那句,害人的本質是為了救人,發人深省。
「後來,歸隱山就落在了老者、古雨師哥,還有年幼的我身上。老者頗有當年師父的風範,可古雨不同,他年輕時爭強好勝,總想要超越老者,便暗暗較勁,可他不肯用自己的身體為驗體,便用死刑犯,或者其他惡人的身體來代替。」
低頭沉默了片刻,薛京華再次開口。「這也是古雨最早和暗魅樓同流合污,一起研製藥人,蠱人的原因。」
後來,可能古雨良心發現,知這樣做是泯滅人性的行為。
也知道暗魅樓在利用完他以後,會對他斬盡殺絕。
所以古雨提前跑了,流浪各國,一逃就是這麼多年。
「暗魅樓若想獨佔這些醫術,蠱人、藥人,以及制度解決的法子,就必須將我們斬盡殺絕,否則,終成隱患。」薛京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