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苑。
景宸跳下院牆,走進那間滿是塵埃的房間。
「洛棲我想帶你回南疆。」
手指輕輕划過床板,景宸慢慢躺下,蜷縮起身體。「還記得我給你說的地方嗎?死亡谷,我母親和崑崙隱居的地方。」
「那裏真的很美」
「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你說要跟我走的。」
「為什麼要騙我?」
「洛棲我帶你走吧。」
「你我,阿雅,還有阿木,我們一起去死亡谷隱居,不問世事,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逼我。」
「你對所有人仁慈,唯獨對我最殘忍。」
禁軍包圍翠竹苑,圍了個水泄不通。
朝陽和蕭君澤走了進去,可院落和內殿,空無一人。
「他來過。」朝陽看了眼床榻,有灰燼被蹭掉的痕跡。
「這個人,神出鬼沒。」朝陽四下看了一眼,窗台還有蛇蟲攀爬過的痕跡。「困不住他。」
蕭君澤什麼都沒說,臉色更加難看。
「阿澤」朝陽知道蕭君澤在想什麼。
畢竟,事關長孫皇后。
他心裏比誰都難受。
「你還是無法接受長孫皇后愛上景宸的事實嗎?」朝陽其實可以理解,長孫皇后那麼驕傲的女人,她怎麼可能允許自己與他人共侍一夫。
「當初,我那般對你,其實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你不再愛我愛上別人,都是我自找的。」蕭君澤搖了搖頭。
如若是從前的他,怕是永遠也無法接受。
可自從失去過朝陽,他就只希望他母親能夠幸福。「我只是惋惜,既然愛他,為什麼沒有跟他走,而是將自己逼到了絕路,到了瘋癲,到了死在宮裏的地步。」
「你父皇,為了皇家的顏面,哪怕讓她死在這深宮,也不會放手給她自由。」朝陽輕輕牽住蕭君澤的手。
她多麼幸運,遇見的是蕭君澤,而不是他父親那般執念的男人。
至少,蕭君澤知錯就改。
「真可悲」蕭君澤苦澀地笑了笑。
「上一輩人的事,和我們無關,無論暗魅樓下一步要做什麼,我們都不怕」朝陽捏了捏蕭君澤的手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這天下局勢,最終花落誰家。」
「都退下吧。」蕭君澤抬手,示意禁軍統領帶人退下。
他們,抓不到景宸。
這個人像個幽靈一樣,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可他卻還活着。
「我比他們幸運。」等所有人離開,蕭君澤將朝陽拉進懷裏抱緊。「無論是我父皇,還是母后。」
至少,他能和愛的人,一直攜手。
「心若死了,很難重新燃燒,所以你很幸運。」朝陽笑了笑,說話點撥蕭君澤。「幸運我重新愛上你。」
蕭君澤視線灼灼的看着朝陽,多日來沒有笑容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無奈地抱緊朝陽,蕭君澤笑着點了點頭。「我很慶幸,也很珍惜。」
「有我陪你,什麼都別怕。」朝陽安撫地拍了拍蕭君澤的後背。
大虞,皇城。
「念晨這幾日很乖,錚兒喜歡妹妹,坐在妹妹身邊,一守就是一下午。」馮慧茹笑着走到床榻邊,拿着撥浪鼓哄念晨開心。
小胤錚坐在妹妹身邊,開心地拍着小手,和妹妹互動。
胤承靠在門框上,笑了笑。
這種歲月靜好的日子對他來說,很陌生。
但並不抗拒。
「西域鐵騎過了橫江,蓬萊國的人馬阻攔了他們前進的腳步,如若拿不下嘉峪關,西域便要往東進軍了。」胤承很少和馮慧茹提及前朝以及戰爭的事情。
身在後宮,她只需要安穩地照顧好孩子便是。
可胤承今日,卻提了。
馮慧茹緊張地握緊撥浪鼓,抬頭看了胤承一眼。
她不敢多說,極其謹言慎行。
畢竟,後宮女人不得干政。「陛下放心,後宮有臣妾在,您可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