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劍落到李太平手中,聞人聽山轉身向山下走去,同時頭也不回的說道。
「都是木劍,差距幾何。每日一個時辰,飛劍雕木,直到我滿意為止。」
李太平翻來覆去的看,逐又看向那道慢慢悠悠下山的背影,不由驚為天人。
木劍鋒銳斷髮,臂之延伸,似如手足……
李太平感嘆之餘,看了看身旁的大愧樹,又瞧了瞧另一側堆積如山的鐵料。忽然仰天長嘆。
「鑄劍山到底是幹啥的,娶個媳婦咋比登天還難。」
李太平話音還沒落,便聽下山路有聲傳來。
「你要娶九天飛狐,鑄劍山的小師妹,天下四大美人,國公家的孫女,不落幾層皮,這事你也敢想。莫偷懶,山上的愧樹還有許多。」
當人經歷苦難時,總是會有更多的苦難找上門。挺過去,苦難便不敢再來。老道士的話一直在耳,李太平堅信不疑,因為苦難一直找上門。
打鐵鑄劍,練字,吃袁克文弄的吃食,已然是三苦,今再添一苦,也未嘗不可。
木雕在晚飯之前,理由很簡單。因為紅霞滿山時,紛飛的木屑,李太平覺得很好看。
世間處處皆平凡,平凡之處見不平凡,只需一顆不凡的心。
大愧樹只剩下半截,李太平已可做到,御六劍刻六劍。只是想要達到四師兄的水平,還有很多的大愧樹等着他。
夏去秋來漸深,黃葉落滿石階,望之金黃喜慶,格外討喜。半山處,叮叮噹噹之聲不覺……
袁克文挑着兩大桶吃食,踩着厚厚軟軟的金黃,來到鐵匠爐前。朝裏邊喊了一句,每日都要喊的話。
「飯好,來吃。」
可今天,袁克文一連喊了三遍,都沒見到那個餓死鬼托生的傢伙衝出來。這很不正常,所以他想看看。
鐵匠爐的門一直開着,袁克文躡手捏手腳來到門口,偷偷探出頭往裏瞄了一眼……
沒有驚天動地,卻也足夠驚世駭俗。
袁克文看到光着膀子的那個傢伙,躺在搖椅上喝着茶。風箱呼哧呼哧,在那自己拉着。大錘小錘三四把,自顧敲打着大鐵墩上的劍坯,且那叮叮噹噹之聲,還頗有韻律之感。
袁克文被眼前詭異的一幕驚呆了,好些話卡在喉嚨里,吼也吼不出來。
鬧鬼,鑄劍山怎麼可能鬧鬼。光是那滿山的劍,怕是厲鬼也要躲遠遠的。
冷靜下來的袁克文,腦子裏飄出來的第二個想法是,偷懶。對,偷懶。
師傅讓你鍛體,你就這麼鍛體,這是偷懶,我得告訴師傅去。
袁克文轉身就往回跑,卻發現身子一輕,人便被抓進了鐵匠爐內。
「來了怎麼也不招呼一聲,趴在門口鬼鬼祟祟的,你想幹啥。」
袁克文冷笑道:「小子,你攤事了,攤上大事了。」
「多大的事。」
袁克文一指那些自顧幹活的鐵錘和風箱:「你偷懶,我要告狀。」
李太平站起身,伸出兩根手指捏住大鐵錘,仿佛捏着一根繡花針,在袁克文眼前晃了晃:「說說看,哪隻眼睛看到的。」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袁克文已然不是之前的袁克文了,只見其冷笑道:「敢動我,你會餓死。」
李太平整張臉都快貼在袁克文的臉上,瞪着眼:「威脅我。」
袁克文退後一步,仰頭看了看飄在腦袋頂上的大小鐵錘,冷哼一聲:「彼此,彼此。」
李太平見狀,忽然仰頭哈哈大笑,便見風箱停了,大小鐵錘也落了下來……
「砰,砰……」
袁克文皺眉看着落在腳邊的大小錘子,隨後便覺肩膀一緊,被李太平摟着來到鐵匠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