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聲音帶着安撫的意味,「總是會長大的,做父母的也不能站在他們身後一輩子。我只能向你保證,在我活着的日子裏,不會再讓他們出事。」
蘇黎眼底微濕,摟緊了丈夫的腰身,應了聲,合上眼沒有再說話。
而華慕言遍尋不着的女人談羽甜此時正窩在一間小出租房裏,房子偏僻在最外環的小巷弄里,這還是她偶遇了大學時候關係稍微好些的同學借錢租的。
而此時她正蒙頭吃泡麵,酸辣的泡麵氣味刺激得她眼淚一個勁兒的掉。
「華大哥是真的喜歡靈安,才會有你的存在。」
「哪怕他一開始接近靈安,是因為靈安的父親世代醫家,而他需要醫治自己妹妹的病,但日久生情,我也祝福他們。」
「可你又算什麼,一個被收養的孤兒,因為利益見異思遷和養了你半輩子的沈家大少爺離異的女人,竟然因為長得像所以就想取而代之?」
「要是靈安也就罷了,但為什麼是你,你又有什麼資格站在華大哥身邊?」
「哧溜哧溜——」談羽甜將一大碗面都喝完,才揪過大把大把的紙巾擦自己的臉,「哭什麼談羽甜,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嗎?你又為什麼因為那個女人幾句話就自怨自艾!」
「你本來就和華慕言只是一紙合約的關係,你憑什麼覺得不公平,是你太自私自以為是,你喜歡華慕言,所以你就霸佔他嗎你也不想想他會不會看上你!」粗魯的將混着鼻涕眼淚的紙扔掉,紙簍已經滿了大半。
最後談羽甜打開電視,擤擤鼻子。
電視裏新聞播報員字正腔圓的說着什麼,房間裏好長一段抽噎聲,半天才傳來悶悶的鼻音——
「我現在這樣是不負責任的。」
談羽甜做着自我檢討,一雙大眼睛紅通通的,盤着腿大咧咧的靠在沙發上,「陸霏霏說的沒錯,但是我這麼『髒亂差』,只要像谷靈安就還有用啊,華慕言都沒有嫌棄,她說的話算什麼?」
「可是華慕言要我當誘餌……」談羽甜癟癟嘴,一句話將做的所有心裏準備都給推翻。
他要她做誘餌,去調查事情的背後真相,終有一天,谷靈安會回來。她談羽甜就會遠離這個城市,被打包不知道送到哪裏去。
自那以後,蘇黎華慕言會忘記她的存在,陸千麒谷家二老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就像只小丑,跳得累了不能喊停,只能等劇本落幕,皆大歡喜了,她才可以走人。
「可是……」如果不回去,憶錦的病就沒有辦法落實,而一開始陷害華慕言出車禍的人改變主意,再次加害他怎麼辦?
「啊啊啊,談羽甜你為什麼這麼賤,人家只是把你當棋子而已,別人用一筆錢來買你的情感你的生命,你竟然就巴巴的體諒他,同情她,然後打算聖母的送出所有嗎!」她揪着已經亂成雞窩一樣的發,衝着小屋咆哮。
話音落後,瞬間房間靜寂下來,只剩下手機震動的「嘟嘟嘟」聲。
看了眼「華弱雞」三個字,談羽甜心口一跳,又兀自假裝鎮靜什麼都沒有聽到,只是將手機放在桌子上。
震動的聲音被稍微放大了一點。
然後談羽甜巴巴的趴在桌子上,自虐的聽着那手機一遍遍響起,又死死的捏着拳頭忍着不去接聽。
期間有一段時間很久都沒有響起,談羽甜就趴在桌子上,聞着空氣里的泡麵味。她不應該過得這麼寒酸的,她可以把那支票帶出來,畢竟那是她應得的。
突然手機又響起,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談羽甜嚇了一跳,端坐着身子看桌上的手機,突然門外響起震天的敲門聲。
她起身太快,膝蓋磕到桌角,哀嚎一聲摔倒在地上。
硬邦邦的地磚砸得她眼冒金星,這裏只有她和肖尹僑知道,談羽甜抬手揉揉額角,一時間疼得站不起身,「進來,進來就是了,門沒鎖。」
「鎖了。」
外面傳來的聲音並不屬於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年,而是——
華慕言!!!
聽到那話,談羽甜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膝蓋也察覺不到痛了,連忙起身拿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然後跑到門邊,死死抵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