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又仿佛十分久違的聲音自上而下傳來。
談羽甜的腳步一頓,然後就再難動彈。
華慕言下樓,走到她身邊,腳步不停,「跟我回一趟家。」
「嗯。」談羽甜微微點頭,應了聲。
「腳已經好了?」華慕言睨了眼她的腳,又看到她額上有細細的汗,都快冬天了還出汗,也不容易,「我抱你?」
「嗯。」
華慕言原以為她會拒絕,誰知道竟然應了下來。
他的腳步微頓,看着她,長長的米白色風衣及膝,裏面一件寬鬆樣式的淺藍色長款線衫。素白的臉蛋有着微濕的汗意,小巧的鼻尖都亮盈盈的,櫻唇抿着,一雙大眼兒怯怯又猶豫。
華慕言想着人都在三樓,也沒有多做猶豫,彎腰一把將她橫抱起。
談羽甜一開始還僵硬着,隨着男人一步步下樓,她才小心的將腦袋湊了上去,輕輕的蹭了一下他的脖子,「你的身體。」
「還不至於抱不動你。」華慕言取笑。
就這樣一句話,之前的生疏好像都已經成了天邊的雲彩。談羽甜突然眼底一熱,卻埋進他的頸間,以後這樣的親昵這樣的揶揄是不是再也聽不到了?
雖然華慕言的言行其實都沒有帶上真正的惡意,但她可能真的有輕微的斯哥德爾摩綜合症。哪怕他已經傷得她覺得天塌地陷,生無可戀,卻在聽到他的聲音的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化作眼淚。
只要流出來,就原諒了。
華慕言感覺到脖子有溫熱的液體滑過,腳下卻沒有停頓,直到走到停車場將人抱進副駕駛位置上,才低低問:「他們沒難為你吧。」
「沒有。」談羽甜斂眉低着頭,不願男人看出她剛剛哭過的狼狽。
華慕言沒有強求,幫她綁好安全帶,帶上車門,走到另一側上車。
於是一路上從醫院到華家,談羽甜都沒有主動開口說一句話,自然華慕言也沒有說話。兩人十分默契的,將所有要說的都留回家中說。
柳詠看着華慕言抱着人回來,這下差別總算是明顯了。
前兩天的少奶奶可是時尚得不行,燙着長捲髮,做了畫指甲,眉目間是精緻的妝容,也不怕冷了。
眼下這個……
素白着一張笑臉,窩在少爺懷裏就跟只小貓似的才是真正的大少奶奶嘛!
難不成……其實是雙胞胎?可也沒聽說谷家有兩位千金啊……
於是兩天來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柳詠站得跟木樁子似的等着兩人,由着兩人進廳,又擦肩而過上樓。半晌才遲鈍的叫喚,「哎哎少爺,少奶奶有沒有吃早餐啊,看着臉色不好。」
「我吃了。」
華慕言看了眼她臉色確實不大好,於是無視了她的話,將人在沙發放下後走到門口,沖樓下的柳詠道:「一碗銀耳蓮子羹,多準備個糖缸。」
「我不餓……」談羽甜吶吶。
華慕言沒有說話,而是來到她面前,單膝蹲下,大手就來到她的臉側,眉心微皺,「瘦了。」
「噗,別啊華大少爺,才兩天沒見我就瘦了。」談羽甜笑,卻沒有推開他的手,輕輕的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指尖微顫,「恭喜你,憶錦的事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結果如何還不知道,暫時不能掉以輕心。」話雖如此,但男人的鳳眸還是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放鬆笑容。
握住他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拿開放在膝上,看着眼前輪廓分明,但是眼圈下烏青明顯的男人,談羽甜彎彎唇,「怎麼,小別勝新婚,夜夜操勞的睡眠不足了?」
「我以往在你身上夜夜操勞的時候,有黑眼圈?」華慕言也不解釋,只是反將一軍。
談羽甜聞言笑,不過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她抬手碰碰他的眉心,「你笑起來真好看,最大的煩心事解決了,以後多笑笑吧。」
「嗯。」華慕言應答。
「其實,我不恨你了。」談羽甜又說,這回已經帶了一點自顧自的意味了,「其實我也能理解你的立場,一邊是妻子和妹妹,一邊是合作名義可利用的棋子。孰輕孰重,是個傻子都能分得清,何況你這麼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