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是這樣煎熬的事情。告訴自己可以放下,告訴別人可以放下。
但這樣下去,無非是自欺欺人,和自己作對。
而聞晉謙想要做什麼?
把華憶錦和谷靈安帶來,讓他選擇。只是這樣單純?完全沒有必要啊,如果是為了留下她,她和華慕言已經完全的沒有瓜葛。
如果是為了華憶錦,這根本是不可能。
而谷靈安……
談羽甜疲倦的合上眼,不想再想。
「別懨懨一副樣子,給我看嗎?」華慕言勾唇笑。
秦莫深卻沒有他這樣好心情,板着個臉,手裏捏着兩個吊瓶,動作絲毫不客氣的給他掛上,「就那麼放不下那個女人?」
華慕言沒有回答,而是沉默的搖搖頭,又合上眼。
不是放不下,只是覺得,不能這樣簡單的就如那個女人要逃離他的願。又或者說,是不願意如那個聞晉謙的願,憑什麼他一插手,他的女人就得拱手讓出。
「天天把谷靈安拒在門外,她會起疑的。」秦莫深給人換了吊瓶,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拿過床頭柜上的蘋果咬了口,看着床上那個臉色蠟白的好友,「你別急着卸磨殺驢啊,憶錦的事要是有個什麼後遺症,還用得着她背後的谷家。」
「我又不是那樣的人。」華慕言掀掀唇,在房間陷入沉默的那一刻,又開口:「她……現在在哪。」
「那天派去跟蹤聞晉謙的人,無一例外都被甩了,好在聞晉謙留情,留着活口。你心心念念的那個『她』在三環城郊一間小出租里。」說到這,秦莫深頓了頓,還是決定不將除了他們,還有個可疑人一直在監看的話說出。
也許是生病了,又或許只是不想拆穿他,好讓自己放心些,華慕言只是點點頭,沒有再追問。
不過沉默依然保持不了多久,很快門外就傳來聲音——
「柳詠,你憑什麼攔在這!」華憶錦雙手叉腰,看着攔在自己哥哥門邊上的男人很不滿。
柳詠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但偏偏油鹽不進,「秦醫生正在給少爺治病,小姐可以在樓下看會兒電視。」
「我是來探望我哥的!」華憶錦更加不滿了,抬手要推開他,誰知道這傢伙竟然跟個木頭樁子似得,根本不動搖。
「承允哥哥!」華憶錦眉頭一皺,轉身和慢悠悠走上樓的男人撒嬌。
顧承允笑,「你叫我做什麼,我說了你哥哥這會兒肯定看不到。」
「可是為什麼呀,哥為我犧牲了這麼多,我當然要好好感謝他。」華憶錦昏迷了大半個星期,這一星期,在別人眼底的昏迷,華憶錦卻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回憶。
一個智商並不健全,卻備受周圍所有人寵愛的女孩。
醒來後,雖然心情十分複雜,也沒有感覺自己哪裏有變化。醫生一直在驚嘆着她現在的學習力速度驚人,就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但確實是很多東西看過一遍就記住了。
只是每到晚上都睡不着,也許是因為白天裏的學習內容太多,晚上需要融會貫通。所以,有時候兩三天,才能睡個一晚上。
但這樣的事情,她沒有和顧承允說,怕他擔心。
「和哥哥還要說什麼感謝。」顧承允揉揉她的發,又給柳詠送去個致歉的笑意,「沒事,我帶她下去。」
「不要!」聽到自己今天又見不到哥哥,華憶錦整個人掛在顧承允身上,但這依然也阻止不了男人抱着她下樓的決心。
華憶錦皺着眉,「承允哥哥,你不讓我去見我哥,我以後就跟他說你晚上拿那玩意兒頂我的事!」
「……」門本來就虛掩着,隔音效果不好,聽到這頗有尖叫意味的話,華慕言立刻掀開被子,怒,「王八蛋顧承允你給老子等等!」
秦莫深連忙阻止,「言,你注意點你的手。」
華慕言看着手背上的針頭,想了想,然後鎮重其事的點點頭,「莫深,你去把承允哥叫進來。」
秦莫深摸摸鼻子,看好友那陰沉下來的臉,想了想還是明哲保身最好,於是十分仗義的拍胸脯,「你放心,就算他把我打趴下,我也把他給你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