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會說實話,這一次就先放過你了。」
在紅髮女性汗顏之時,德麗莎看向了司無邪。
「總之,小無邪,反正艦長這個職位非你莫屬了,可千萬不要推辭了喲……」
司無邪看着德麗莎的湛藍色眼眸許久。
「謝……」
驀地少年頓住,記憶起以前德麗莎對他說過的話。
「嗯……我答應你。」
縱使是他此時也不由有些背後發述。
當然不是因為畏懼…………或許說這不是主要原因。
對於德麗莎的情感,司無邪其實十分複雜。
她是和齊格飛是同時在自己剛剛接觸這個陌生的世界出現的人。
而就如同嬰兒出生時常常會對未知的世界產生恐懼一般。
作為孩童的他雖然不說,但是心中的確實在懼怕着這個世界,尤其是他張開眼眸的第一幕見到的無盡令人恐懼景象。
通常來說,父母將會是讓孩子適應感受世界的最好的陪伴者,可……司無邪第一眼對於世界的印象只有寒冷和荒蕪。
令人手腳冰涼,令人恐懼的寒冷,像是創世之初一無所有的荒蕪。
她沒有父母,但幸運的是他遇到了齊格飛,萬達夫,德麗莎還有那個溫暖的小鎮。
齊格飛像是父親指引司無邪的成長,雖然這傢伙很不正經,司無邪也從來沒把他當做成父親反而是一個損友多一些。
萬達夫像是一個小心翼翼的保姆,雖然這樣形容這樣一個五大三粗的俄羅斯大漢十分怪異,但他對司無邪這位小恩人的照料和縱容真的很像一位保姆。
雖然司無邪也從未讓他為難過。
小鎮則是一個美好的環境。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讓他更好的感受適應這個世界,而這其中最最重要的一環卻是德麗莎。
她真的是一個十分厲害的人。
兼顧着大人的沉穩和,小孩的頑皮,少女的風情羞澀。
和司無邪的相處中,她像姐姐,像妹妹,甚至像是一個母親。
像男孩有時又十分的少女。
她其實才是司無邪最好的朋友,有時她的表現甚至還十分像司無邪愛人般甜蜜。
她常常說司無邪在她最傷心的時候拯救了她,但其實真正被拯救的是司無邪才對。
如果一定要為誰拼上性命的話,司無邪第一想到的可能就是她了。
總之……他無法拒絕德麗莎的請求,這也是他明明還有很多選擇,卻答應了德麗莎的原因。
德麗莎看着撓着臉頰的司無邪,心中頓時放鬆了下來。
在姬子看不到的地方,司無邪的表情渾然不像平時那般冷漠,或者以假笑示人。
他唇角弧度很小,似笑非笑,但是卻讓德麗莎感覺他還是威利斯鎮的那個孩子,如此的純粹。
這是只有當他遇到真正可以信任與親近的人,打開心扉的時候才會浮現的樣子。
司無邪早已看出來了,德麗莎如此費心費力的把他拉過來,其實並不是艦長的位置非他不可……
或者這也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主要的還是讓自己能有可以做的事,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才這麼做的吧?
他總是這樣,有時遲鈍到無法察覺半分別人明明就差說出口的好感,有時精明道別人絲毫不說卻能洞察一切。
也說不上他到底是不是蠢。
德麗莎仔細端詳着司無邪,有些心疼。
他頭上的白髮越來越多,渾身散發着沉重的氣氛,讓明明就從臉上看起來才不過二十的年紀,生生的表現出了接近四十的感覺。
他就像是一塊滿目蒼夷的新牆,渾身是洞和裂縫,卻連牆上的油漆都還沒有干,看上去那麼的不協調,不搭配。
姬子也看着他,手又無所事事的擺弄着手中的茶杯。
她感覺自己從司無邪身上看出了一些什麼,又好像什麼也看不出。
如同霧裏的山峰,若隱若現。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從原來那個善良的為傷心之人贈送糖果,內心一片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