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不由一時沉默。
「為什麼,要對原本沒有關係的一個人這麼好!我知道你並不喜歡她!你拯救了她卻拯救不了自己啊!好好的躺在醫院接受治療不好嗎!父親母親都離我們而去了我現在只有你了啊!」
空曠的街道上,傳來了少女一邊哭一邊說話的音響。
「我只有你了啊……」
她又重複了一遍,如同低語。
司誠輕輕拉開了司念的手。
「小念,坐在醫院裏等死才是最讓我討厭的事,我想趁着自己還能動做些什麼,就像是夏天樹上落下的葉子,即使自己在不該掉落的季節掉落,但是卻為大樹提供了養分,這樣它的掉落便有了意義。」
司念的雙手再一次抱住了司誠的腰,用着行動來表示反駁。
青年無奈嘆氣。
「聽話,小念。」
「我不!哥哥必須永遠陪着我!絕對不能走。」
她的聲音哽咽,卻十分堅定,但也只是徒勞。
司誠看向了天空。
好似有流星划過。
…………
幾個月後。
「女士請你慢慢的張開眼睛。」
尹白眉頭緊緊皺了一下,隨即開始放鬆,眼皮慢慢的打開。
她便感覺到了刺痛。
微弱的光芒這時候也變得刺眼無比,但尹白卻呆住了。
「我能看到了!」
她低聲呢喃着。
畢竟也正是因為眼睛對光線能做出反映才會感受到刺痛。
極度的不真實感籠罩着她的內心,但當她看到模糊的醫院病床的輪廓時才終於確信好了自己又重新看到了光明。
儘管高度近視的眼睛之中瞳孔焦距有些無神,但她還是喜悅的流出了淚水。
「對了!」
她立馬跳下來床,讓自己的父母和醫生都下了一跳,連忙去扶住她。
「尹白小姐你不要激動,你才剛剛恢復視力,必須留院觀察才行,有什麼事我們幫你去做。」
姑娘點了點頭。
「能幫我叫一下我的朋友嗎?」
她的母親這時候問道:「小白,你要見誰,我幫你去打電話叫他過來。」
尹白笑了笑。
「司誠。」
這位姑娘心想,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說出心中的話,不管你長成什麼樣,豬八戒我也認。
可這時她卻發現自己母親臉色怪異的拿出了一封信交到了她的手上,
尹白疑惑的目光之中母親輕聲說道:「一個小姑娘剛剛給我的,說是司誠給你寫的。」
看着淡藍色的信封。
尹白突然心中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
於是她打開了信封。
信上字數不是很多,可她卻反覆的一遍又一遍的看。
半晌。
她無力的將雙手放下。
「騙子……」
母親疑惑的問道:「你說什麼?」
眼淚止不住的從她眼眶流出。
「騙子!大騙子!豬八戒………………唔唔啊……………………」
「唔唔唔……唔唔…………大騙子!豬八戒!」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大哭出聲,看上去如此的撕心裂肺,刻骨銘心。
人們不知道明明重見光明這麼開心的日子為什麼她會這麼傷心。
便紛紛上前安慰,可即使是這樣她也是止不住的哭着。
病房的窗外,一片腐朽的葉子完全被真菌分解,成為了大樹的養料。
一個保安有些奇怪的看着這棵樹,想着明明半年前看着這塊樹像是快沒營養乾枯的要死的樣子,為什麼現在卻看上去有些茁壯呢?
而且看樣子明年會長的更好。
病房之中,尹白手中的信紙上寫着。
「不好意思,不能實現約定了。你也不要再想我是誰,長什麼樣子了,下一個你愛上的人……」。
有風從窗外起又吹落了幾片樹葉。
第一百七十三章·他和她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