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下唇,輕柔的怕嚇到了對方,又怕是自己太過唐突。
「呵呵……」
男人發出一陣嘲諷的笑,旋即淡淡的搖了搖頭,「不是。」
說的乾脆,側過去的眼角仿佛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他極力想要掩飾,卻又無從掩飾的。
愛人?
聽起來多麼嘲諷的兩個字眼。
如果可以,他情願從來都沒有遇見過她,也就不會帶給她那絕望的傷害以及後半生的清苦。
「不是愛人,你也不會在這裏了。」
施小雪輕嘆,對於母親的過去,她一字未問,也從來都不知道那份感情到底是怎麼樣的,以至於能讓媽媽帶着她忍受這二十多年的清苦,也不願意找個人安頓了自己的後半生。
「我不值得她愛。」
許久,才得了這句話,帶着無邊的痛,也帶着無窮盡的悔恨。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導致了母親當初小產,絕望的回到了這裏。又是什麼,讓這個明明深愛的男人迫不得已的放棄?
忽然間,竟然是想聽了他們之間的故事。
注意力一直放在面前的男人身上,以至於施小雪並沒有發現一旁那個自從進來以後,臉上的表情就一直處於一種怪異狀態中的男人。
權子聖一雙深邃的眸子中閃爍着星星點點的燭光,只是那表情卻是變了又變。
桌子旁,大概是有五十歲的男人仿佛並不在意自己被這樣看着。
淡漠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是根本沒有差距還是原本就不在乎。
此時的房間裏一片寧靜,施小雪沉默着,也並不想打破這寧靜。即便是想要知道曾經的故事,卻也知道一份感情,愛的越深,越難以說出口。
她要求,也無異於挖了人家的傷疤。
何況,她憑什麼要求?
可能是存在心底里太久,急於想要找個人傾訴。
外面的風又起,風大雨勢加急,房屋內的蠟燭狠狠地彎下了腰。
就在她以為那蠟燭會那樣滅掉的時候,它又像是小強一樣頑強的站了起來。
「是不是以為它會熄滅?」
「嗯?」
施小雪不解,詫異的抬頭去看了那人,只聽他陡然苦笑,緩緩地轉了聲。
「曾經我以為我對她的感情也像是這迎了颶風的蠟燭,在被風暴摧殘以後,會徹底的死去,誰知道感情這東西,不僅不會隨着時間而淡去,反而會越來越醇香,越來越會覺得思念,尤其是明明可以得到,卻因為自己沒有努力而失去……」
遇見她只是個偶然。
原本是兩個最不可能有交集的人。
她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還在上學。他是個事業有成的男人,若不是當初在躲人,為了保存那件東西,也不會誤闖了這個地方,遇上了她。
說起來也都是狗血到不行的陳年舊事。
受傷,被救。
日久生情。
或者說,起初見到的時候,就被那一雙無所畏懼的眼睛所傾倒。
當初,也是在這個地方,她救了他。
只是當時沒有這木屋,就在那懸崖的下面,剛剛一個人躲雨的地方,她把整個乾燥的空間留給了他,而她自己滿身的水漬都顧不上去擦。
可能是從來沒遇過這麼傻的姑娘,以至於漸漸地喜歡上,到帶着她離開。
只是好景不長,就在他以為能跟她就那樣生活下去的時候,危險再一次來臨。她流產,他迫不得已,為了不想讓她再受到傷害,只能忍着痛,說了不愛。
還記得當初她的表情,她的眼神。
呆愣,傻笑,不敢置信,最後仿若是行屍走肉。
其實,他又能好到哪裏去?
為了不讓她再次陷入危險之地,他回了自己的家族,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卻從未動過她一分一毫。
有時候,他不禁在想,這到底是愛還是執念。
想來想去,最後索性不去想。
輾轉反側,在事情漸漸地仿若是回歸平靜的時候,又來到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