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十五那日,天氣果然放了晴,明晃晃的大太陽掛在樹梢上,地上的地錦都被曬得打蔫兒了。
顧滿在大夏天裏得了風寒,本就是極難得的事情,顧老太太等人都聚齊了,就問顧滿:「可好些了?若是沒好,可不用逞強!」
顧滿溫溫柔柔的點頭,一副極是感激的樣子。
如今年歲漸長,顧滿也學會了一些道理,比如說過強必折,有時候對着顧老太太這種人,也得拿出些心思來應付,軟化的態度若是能換回一些好處來,她也是不介意的。
顧老太太點了點頭,回頭吩咐二太太:「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準備準備出門吧。」
二十五日這一天出門往清風觀打醮去早就已經說好了的,王氏早已經把一切都料理的妥妥噹噹,聞言就笑着應了一聲:「馬車全都已經套好了,歐陽夫人那邊派人過來說,那頭也已經出發了,差不多咱們出了城門就能碰見,到時候再一起上山去。」
大周的道教與佛教都是盛行的,甚至於有好幾家佛寺就開在道觀對面或者是附近。
顧老太太點了點頭,攙着王氏與范氏的手往外頭走。
以往上來攙扶她的都是柳氏與范氏,現在柳氏自己鬧脾氣回了汝寧伯府,已經差不多大半個月了,但是顧老太太就是沒有鬆口讓五老爺去接她。
無緣無故的被送回了娘家,婆家還一個人也沒派去問問,汝寧伯府的人哪裏能看不出個苗頭來,汝寧伯老夫人已經氣的好幾天都沒吃飯了。
偏偏柳氏自己還不知情,先是心安理得的住着,後來就越來越坐不住了。
等聽到二十五日就要去打醮的消息更是嚷嚷着要回定遠侯府去。
雙胞胎如今也漸漸的大了,爭取些機會在勛貴之家跟貴婦面前露露臉是很必要的事情,柳氏已經打聽得知這一次的打醮不僅是顧家。歐陽侍郎家的小公子與太夫人都會去。
這可是個好機會呢,歐陽侍郎雖然官做的並不大,卻是有實權的人物,上頭還有個當淑妃娘娘的妹子,更別提還有個極爭氣又對弟弟極好的嫡長子歐陽宣了。
柳氏向來都對歐陽家極為滿意的,聞言就晃着汝寧伯老夫人的手,哭嚷着要回家去。
汝寧伯老夫人在她回家當天就逮着她問了緣由,為何無緣無故,也沒個帖子,也沒個名目的就回了娘家。
柳氏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最後只好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說是定遠侯老夫人容不下她,給她氣受,如今太過偏寵二房的人了。
別人汝寧伯老太太不知道,但是對顧老太太的脾氣她還是了解的,再加上她們早前之間的交情,顧老太太這麼些年來對待柳氏不可謂不好,甚至可以說偏心,無緣無故的。哪裏就會到了斥責的地步?因此她只是皺了皺眉,冷淡的把女兒趕下去休息了一日,第二日卻又接着問她緣由。
柳氏那時已經在家裏住了一日,也沒見顧博勇遣個人來問問。也不見顧老太太派人來請她回家,早就慌了神,忙一五一十的把話都跟汝寧伯老太太說了。
&是糊塗!」汝寧伯老太太當下就忍不住戳着她的額頭罵:「我早就說過要你好好的管着小八,別讓他總是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下流坯子混在一塊兒。你總是不聽!這世界上哪裏有從哥當着族人的面欺負堂弟的道理?何況那小子因為是最小的,現在可是你婆婆心尖上的人兒,你不說去捧着。還上趕着說那麼難聽的話?若是你嫂子敢縱容兒子打我的孫子,又跟你一般說那些誅心的話,我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汝寧伯老太太是講道理的人,認定了自己女兒這件事做的實在是不厚道,也明白了為何顧老太太跟顧博勇這回連個信也沒往家裏送。
她斜睨了女兒一眼,冷笑:「回去?人家沒人來接,你也好意思回去?!」
一句話把柳氏的臉說的煞白煞白的,柳氏其實一出門就後悔了,她怎麼會不知道當時顧老太太話里都是什麼意思,如今自己不顧一切的出了門,現在顧老太太不派人來接,顧博勇也沒個表示,自己成了什麼人了?
她直到此時此刻才回過了神,一把抱住了汝寧伯老太太的手哭出了聲音:「母親!那我怎麼辦好?如今我出也出來了,我原本以為,好歹我與五老爺夫妻一場,對老太太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