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姐在綴錦閣暈過去了,我讓執畫跟抱玉先送她回明月樓了,母親不知道?」
&麼?!」王氏驚得站起來,大驚失色:「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是啊,怎麼會呢?在她們心裏,顧滿就應該是無所不能的。
顧成峰莫名覺得有些不安,轉頭便要去明月樓,等快要出門了才又記起顧承宇來,忙沖王氏道:「母親,五哥被毒蛇咬了,我已經讓人去請了太醫來。母親還是將這事與祖母說一聲,最好去看看!」
王氏才剛是被顧成峰的失蹤嚇壞了,現在見了顧成峰迴來,自然腦子也隨之恢復正常,忙點頭:「你快去!讓靜慧師太給你九姐好好瞧瞧,若有什麼要用的,快來與我說。我去告知你祖母之後便去看她!」
顧滿昏睡的時候與醒着的時候全然是兩副樣子,她醒着的時候大部分時候都是鋒利的,像是一把尖銳的,亟待出鞘的劍,可是睡着的時候又截然不同,睡着的時候她就像是外面種着的虞美人,睡顏安靜又美好。顧成峰坐在錦杌上看着靜慧師太給顧滿餵了藥,有些疑惑的問她:「怎麼這麼久了還不醒?」
都已經大半個時辰了。
靜慧師太表情有些沉重,等餵過藥之後遲疑道:「再等等,若是明天還醒不過來,怕是得請太醫。」
顧成峰心內咯噔一下,有些煩悶的走到外邊抄手遊廊透氣。
邱府一片忙亂,錦衣衛與應天府的那幫人不同,對這些女人孩子手下半點不客氣,將人都聚集在了一起,才又分頭去搜屋子。
邱夫人費氏先前還強自鎮定,等發現那些穿着飛魚服的人進進出出絲毫不客氣,又將邱蒼梧從後院的暗室里跟拖豬一樣的拖出來時,就再也忍不住了,尖叫着過去撕扯帶頭人的衣服,抓狂着哭的撕心裂肺:「誰讓你們來的?!誰讓你們來的?!我們老爺雖然殺了人,那是他自己的罪!聖上都下旨說不牽連無辜了,你們憑什麼來搜我們的家?!」又扯着嗓子喊兒子:「蒼梧!蒼梧!」再也沒有半分官太太的優雅從容了。
很不巧,帶隊的恰好是歐陽燦的哥哥歐陽宣,歐陽宣平日裏最是沉默寡言,如今也沒那麼好的性子聽她說話,伸腿一腳將她踹翻,威脅道:「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錦衣衛出來的人,平日裏走路都帶風,誰見了不退避三舍?費氏雖然嘴上逞強,卻真的沒膽子敢違逆歐陽宣的意思,只好垂了頭低低的哭。
旁邊的邱蒼梧好容易才翻過身站起來,臉漲的通紅,頭上猶自帶着地上沾惹的碎葉子,卻猛然推開一旁壓制他的人,站起身怒道:「欺人太甚!」
那人冷哼了一聲,毫不在意的在他膝蓋彎上踹一腳,將邱蒼梧踹的跪在了地上&扯了個笑,不無譏誚:「邱公子還是省着點力氣好了,我們可都不是什麼好人,逼急了,動刑也是有的,就怕你這細皮嫩肉的承受不住。」
邱蒼梧怕死,還怕的很,聽了這話以後不敢再出言反抗,只好咬牙瞪着歐陽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世上的事瞬息萬變,誰也預測不了。歐陽公子就真的不給自己留條別路?」
歐陽宣正盯着點簿將搜出來的東西登造入冊,聞言怪異的笑了一聲,似乎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你留條什麼別路?不抄你的家?還是不讓你們下詔獄?!」
邱蒼梧頓時面色慘白。
憋了半日之後,才沉聲道:「我未必就不能翻身,等我翻身了......等我翻身了,一定不會放過你。」
邱蒼梧這個蠢驢,真是歐陽宣這麼長時間以來碰見過的最好笑的人,他居然敢出言威脅錦衣衛指揮使,這是得有多狂妄自大?
還沒等歐陽宣再次說話,邱蒼梧就抬起頭盯着歐陽宣,陰陽怪氣的笑:「等着吧,等着吧。看看到時候你會不會來求我!哼,顧家九姑娘不日就要嫁到我家來,到那時,你還愁我不能翻身嗎?!你們這群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很快,很快我就會讓你們都知道教訓!」
眾人對視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
歐陽宣卻皺了眉狠狠踹了邱蒼梧一腳:歐陽夫人打算替歐陽燦向顧滿提親,此時此刻見邱蒼梧出言不遜,歐陽宣自然氣憤。
&自量力!一個階下囚也敢妄談當今定遠侯府的顧九姑娘?!」錦衣衛今日來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