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樹林之中霧蒙蒙,影動如鬼,風吹樹梢若魅哭。
陳景靜靜的在月影之中行走着,腰懸長劍,劍鞘幽幽,是那河杖隨心變化而成,腳下踩着枯枝腐葉,一步一搖,飄逝如鬼魅。
河前祠堂在一片槐樹林中,走進去越發的深沉。而河前祠堂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棺材。
那河前祠堂無論是牆避還是瓦面都有是漆黑的,祠堂正門之上陰刻着同個大字「河前祠堂。」門的左右兩邊同樣陰刻着兩行字「護河前太平安康,佑子孫繁衍不息。」
無論這祠堂中是不是住着河前村的祖先,如果能做到對聯上的字,享河前村的香火也是應該的。
槐樹參天,夜鳥偶爾叫一聲,如哭如泣。若是凡人走在這裏,一定會恐懼。
就連陳景走近林中,也感覺到一股陰森之氣。
來到祠堂前,微微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朝祠堂行了一禮,大聲道「繡春彎河神求見河前老祖。」
這老祖是陳景臨時想出來的稱呼,在他想來,這祠堂中的靈物享了河前村香火幾百年,也稱得上是老祖了。只不過,他做為神祗卻求見妖靈,已經是非常的降身份的事了。
靜寂無聲,他再朝祠堂喊道「繡春彎河神求見河前老祖。」
這聲音之中蘊含着神咒法術,聲音不大,但聲音卻像是變成了有形之物,鑽入那祠堂之中。
一會兒後,祠堂那幽黑厚實的大門緩緩打開,陰森之氣越發的濃烈。陳景現在可以確定,這裏面住着的是享人間香火的鬼物。
只是這從祠堂深處走出來的卻不是陳景想像中的老祖,而是一個妙齡少女。她靜靜的站在祠堂門內,並不走出來,身後黑暗幽深,宛若深淵。
陳景望神法隨心而動,眼眸之中似有浪花翻卷,靜神看去,只見她頭頂一團黑霧濃郁,一塊幽黑的靈牌沉浮不定,那靈牌並不凝實,只是一團黑煙形成的牌位形狀而已。
陳景知道她是沒有敕符,卻因享得香火久了,才隱隱要形成自己的靈位。
像這種沒有敕符卻享香火的,並不能稱之為神,而是靈,當她頭頂的那靈牌凝實之時,就是靈位定時,靈位一成便能擺脫鬼身,脫劫,不必再困守在這河前村享香火了。
「小女子虛靈見過河神爺,虛靈只是鬼物而已,受不起河神的禮拜,更不敢稱老祖,河神爺千萬不要再這樣稱呼,會折了小女子壽元的。
靈物一般都不是人類,也不是神,只要是享香火卻又沒有天庭敕符的都被稱之靈。他們借人間香火之力來化形,抵擋着天劫。
陳景呵呵一笑,也就不拜,也不再稱她為老祖,正想着怎麼開口向對方借法,她已經開口問道「河神來此,莫非是為了河中鯉魚精?」
這些日子以來,陳景與鯉魚精相鬥,這一片地界的神靈自然都清楚的很。
陳景應道「姑娘聰慧,我初得神位,法力不及那魚精,想借法一用,不知姑娘可願意。」
虛靈微低下頭,淡淡的嘆了口氣說道「河神爺有所不知,我十年一次的天劫下個月就要到了,實在是不能相借。」
「姑娘天劫來時,我來為你抵擋。」
陳景知道像她這樣的鬼靈,想要化出真形,光享香火是不夠的,還要承受天劫。不過,這天劫是必須受的,因為天劫能煉去她身上的陰邪之氣。陳景若是幫她擋了,那麼她就等於失去了這一次煉身的機會。
虛靈笑了笑,笑容頗為婉約,陳景知道她這是不答應。也難怪,若是借了法,萬一陳景沒有殺死鯉魚精,或是到時候抵擋不住天劫,那她就有生命危險。而且,她身為鬼靈,法力看上去並不是很高明。
她低着頭,微微曲身,行了萬福禮,緩緩的退回了黑暗之中。
陳景看着着重新關閉的大門,嘆了口氣,便朝南山行去。
南山有座山神廟,香火旺盛,想來法力定然高深。快步行走間,只覺得自己神魂隱隱作痛,他知道,這是自己神位將移,神魂將散的徵兆。
又朝那河神廟方向看去,只見了濃濃的黑雲壓在河神廟上空。
他緊緊抓握着劍和河神杖,快步的向二十多幾外的南山行去。
第17章 :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