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麼多,陳景終於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師姐有多久沒有回來過了。」
「七年。」
「七年?師姐離開有說去哪裏嗎?」
「那時正是師兄醒來時,師姐說要去借《天妖化形篇》讓師兄靈肉合一從新修行。那次下山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陳景那蝴蝶之身在落雪之中靜靜的盤旋,他心中吃驚,從那時候算起的話,葉清雪是被人圍困過一回,但沒有事,因為龜淵曾帶回來一卷《神遊星空訣》,而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那葉清雪是去了哪裏呢,難道是被人困住了,或者……後面的陳景不敢想。
然後陳景想到了方寸山,他記得龜淵說過方寸山是天地間最神秘的門派,那裏是他所知葉清雪到過的最後一個地方。
「到現在還不知道師姐的名字呢?」陳景突然問道。
「青縢。」她淡淡的說着,陳景不禁想到剛才看到她時那一株青縢,他沒想到她竟然就叫這個名字,她似乎感覺到了陳景的疑惑說道「我本就是天地間的一株青色滕蔓,又何必再去取什麼名字。」
陳景才發現她竟是那樣的真實,內在的一切都顯露出來。心中的哀傷,那份虛無,真實顯露出來。盤旋了一圈後,又說道「師妹短短几年之間,竟又已化形。」
「師兄說笑,這不是化形,是幻形。當今天地間,即使是那些占神位的也沒有多少真正的化形之妖,都只是幻形而已,只是有些高明一些,不用秘法神通看不出來。」
陳景還是第一次聽說幻形之術,隨之也就釋然,化形如此之難,而自己卻看到過許多已經化形的異類,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自己一眼就看出了他們不是真正的人,正是因為他們本就沒有化形,而是幻化。
風雪已經蝴蝶淹沒,自大地上再也看不見那飛向天空中的陳景。他朝大地上看去,一片白茫茫,已經看不出哪一座山是千羅山的山門所在。
陳景想要去方寸山,青滕不知道在哪裏,他也不知道。那龜淵一定知道,但是他也消失無蹤了。在想了一會兒後,他覺得自己所知道的人中,唯有翠屏山神可能會知道。
當年他去翠屏山中是為了借法,是最後一搏,雖然最終翠屏山神借了法,但是陳景心中對於翠屏山有些忌諱,這次又要去,依然是有求於她。
翠屏山清幽安靜,靠的如此近陳景都很少聽過有關於她的傳聞。唯一的一次就是在秦城隍大壽時,整個霸陵地界的神靈都去了,就只有她一個沒有去。
雪已停,山如蠟象。
風吹之時,激起一團團雪霧。
一隻淡藍色的蝴蝶在山的上空飛動着。
「娘娘有請河神。」一座雪山之頂,一個穿着一身綠葉裙的女子站在那裏,黑髮幾垂於地上。
她說完轉身而走,幾步之間已經消失。
天空之中一隻蝴蝶,翩翩而飛。
在翠屏洞天之中,依然是一道玉珠簾,簾前石桌石凳,簾後有白霧,隱隱有一方石台,石台上坐着一個宮裝女子,而她旁邊則站着那個黑髮幾乎垂到地的女子空靈女子。
一隻蝴蝶自洞外飛了進來,在虛空之中一盤旋了一圈後,白光垂下,化為一個人。
蝴蝶化為一個藍衣人,袖口有白電氣紋路,腰懸長劍,靜靜而立。
幻形之術並不是多麼高明的法術,被青滕提醒了一回後,陳景自然也就應心而出了。
這是陳景第二次來到這裏,狀態與第一次完全不同。那時的他是被小小鯉魚精逼的無容身之處,如喪犬祈命,命在旦夕。而現在他雖然還是一個河神,可從外在的氣度看起來已經完全不同了,雖然仍是有求於她,卻沒有一絲走投無路的感覺。
藍衣紋袍,寬袖銀邊,眼神平靜。
天地依然是那個天地,而天地之中人已然不同。陳景依然是陳景,陳景眼中的天地也完全不同。無論見識心境方面的眼界,還是實實在在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已經完全不同。此時呈現在他眼中的是黑白兩色的天地,返本還源。
萬物生靈各有優勢,人類一出生就開靈智,道體天生,能修行。而其他的生靈則要有機緣開靈,雖然許多終其一生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