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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1136年,宋靖康十一年,冬十二月十八,宋庭「行在」臨安城北正門外。
一支五萬人的軍隊列着整齊的陣型,步兵列方陣,手持精良武器;騎兵列衝擊陣,人人着甲,手持制式長槍,剽悍的氣息即使是個農夫也能看出來。
在軍陣的中後方,最安全的位置,還有五十門本不該此時存在的火炮,炮身刻着奇異的花紋,若是不近身,怕是看不出來什麼;士兵們個個抬頭挺胸,器宇軒昂,軍容嚴整,目視前方,殺氣凜然,一看就是一支難得的強軍,好像並沒有什麼事情可以使這支軍隊失去戰鬥的意志。
對於已經走到末路的宋廷而言,對於偃武修文百餘年的宋庭而言,對於先天不足後天作死的宋廷而言,更是一支求也求不來的軍隊,乃是君臣最後的希望所在……
當然,三天之前是這樣的,三天之後的這一刻,滄海桑田,一切,都不是他們能做主的,他們做主的時代已經遠去了,那個曾經屬於文人的黃金時代,伴隨着同樣屬於文人的紙醉金迷和醉生夢死,一去不復返了。
軍前掌旗兵手裏握着粗長的朱紅色木杆,木杆上飄揚着「岳」字大旗,象徵着這支軍隊最高統帥的姓氏,隨着凜冽的寒風,獵獵飛揚。
大軍正前方,有兩個騎在馬上全身戎裝的將軍,左邊的將軍披着明黃色披風,右邊的將軍則是一身火紅的披風,他們並排坐在馬上,貌似正在交談着什麼……
「都說江南暖和,魚米之鄉,可到了冬天,卻也不見得就暖和,比起燕地塞北,倒更多了一絲濕氣,更冷一些,兄長,這江南之地,沒有咱們老家過得舒坦吧?當初,你若是能聽我的,離開這兒,我們兄弟,又何苦走到今天這一步?父親走了,母親走了,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兄長。」岳翻坐在馬上,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這一片雪花最大,形狀最完美,一如魯迅筆下那滋潤美艷之至的江南雪。
「六郎,莫要再說這些話了,時過境遷,多少年了,咱們都已經不是年輕人了,為兄已經違背了一次自己的心意,不會再有第二次了,你更是如此,身為上位者,當有威嚴,當有信義,萬萬不可感情用事,為兄之事朝中既然已有定論,那麼,就要執行,朝令夕改,絕非常道,如今時節,朝廷威信更為重要。
為兄不止一次和你說過了,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了,以後為兄不在你身邊,你自己要注意,否則,為兄如何瞑目?更不說如今天下安危,繫於你一人,金狗雖已勢頹,然國力猶存,為兄此去之後,未必能盡全功,況且草原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豺狼虎豹數不勝數,非一朝一夕可以平定。
前唐窮盡三百年之力也未完成的事情,不是為兄這區區五萬人可以完成的,你更要小心翼翼,不可有絲毫懈怠!你可記住?」岳飛轉過頭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弟,眼神中流露出幾許哀傷和不舍。
岳翻閉上了眼睛,平復了一下心情,過了一會兒,又把眼睛睜開了,對上了岳飛的眼睛,將那哀傷與不舍捕捉到了,心臟猛然跳動幾下,幾乎難以抑制那份痛苦。
這麼多年來,明明淚水已經流干,明明已經心如鐵石,明明已經發誓不會再有任何多餘的情感,明明已經可以獲得掌控一切的權力,但是……兄長……你還是我唯一的骨肉兄弟啊……
「兄長,從咱們離開家鄉到如今,一晃十好幾年過去了,世事無常,但是,你才三十三歲,大好年華,更是百年難得之將才,正當是為國建功立業之時,還有嫂子,還有侄兒們,你就這樣忍心嗎?」岳翻終於正視了自己的感情,他必須要這樣做,必須要做最後的嘗試,若是沒有做過嘗試,他會後悔一輩子。
岳飛把目光移開,轉過後深深的看了看背後的臨安城,而後把目光拋向遙遠的北方,笑道:「六郎,這些話,為兄也不止說過一次了,陛下賜予精忠戰旗,精忠岳飛,正是對為兄永遠之鞭策,忠臣不事二主,為兄心意已決,然世事無常,如此狀況之下,為兄只有一條路能走,就是眼前這條路,為兄必須走上這條路,國家才能安定,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這些
一 人生如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