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城,夜半三更,一座豪華宅邸之內,一個老年男子和一個中年男子展開了一段對話。
「相公,若真是這樣做,恐怕有些不妥,姚平仲雖然善戰,但終究年輕了些,怕是不如种師道林沖等人經驗豐富,更何況其上還有其父姚古,我們如何做才能讓他出戰?還要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再者說了,張邦昌和康王爺還在金營,若是我們貿然為之,他們……」穿青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面色糾結。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些武夫根本就不懂國家大事,憑他們區區幾萬精銳就想和女真人斗?西軍就那麼些人,打完了也就沒了,他們一死百了,留下我們吃苦受罪,金人所要者無非錢財,給他們就是了,重要的是在那之後,大宋還能不能變回原來的大宋,咱們還能不能過上原先的日子!」老年男子坐在椅子上,嚴肅的說道。
「可是,在下以為,他們定下的戰略還是可行的,陛下也予以認同,全權交給李綱和种師道負責,此時此刻,若要調兵遣將,沒有陛下和李綱的同意,是不可能的。」中年男子面色凝重。
「你啊,還是資歷太淺,你可不要忘了,祖宗成法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變掉的,李綱專權,种師道等人是武將,如今李綱執掌朝政,种師道執掌兵權,將相攜手,豈不是犯了大宋的祖宗大忌?陛下年輕,沒想到這些,一心想着打跑女真人,可女真人是那麼容易打跑的嗎?只要老夫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陛下一定可以明白老夫的苦心!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現在打跑了,大宋沒有騎兵,追不上,他們回去休整一段時間,又是十萬鐵騎,咱們怎麼辦?如此復來,這可如何是個頭啊!大宋承平百餘年,大家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天天打打殺殺的,天下如何能太平?咱們食君之祿,自然要為君分憂,無論如何,天下太平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武夫居心不良,一有戰事他們就上竄下跳,天天想着恢復他們的榮光,我呸!一群丘八而已,如何能與我等寒窗苦讀十餘載的進士相提並論?祖宗早就說了,不許武人干政,他們現在這就是想明目張胆的干政!偏偏戰事密集,缺不了他們!所以,太平了,咱們才能收拾這些武夫,你明白嗎?為了太平,不惜一切代價!」老年男子目露凶光。
中年男子看上去還是有些猶豫,開口道:「可,相公,我們打敗了,金人若是又獅子大開口,一千萬兩黃金,相公,您可要想清楚啊!一千萬兩黃金我們真的沒有啊!」
老年男子不耐煩的開口道:「讓你去做你就去做,既然做了,老夫自然有辦法應對!對於金人來說,李綱和种師道,可比一千萬兩黃金要貴得多!」
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般開口道:「相公,這,這……」
老年男子瞪着中年男子,怒道:「怎麼,你想違逆老夫嗎?」
中年男子渾身一抖,連忙彎身下拜:「不敢,不敢,下官這就去做,這就去做!」
見中年男子匆匆走開,老年男子站起身子,整了整衣冠,跨步朝皇宮方向走去,他要趕在黎明前第一個進入皇宮找到皇帝,然後對他說出自己的主張,準確的說是自己的主張的前半段,至於後半段,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大宋朝的基業,絕對不能讓幾個武夫去決定,要真讓幾個武夫解決了此事,以後,還有自己什麼事情?
現在可絕對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你們不要怪我!
而此時此刻,城外的軍營之中,親自守夜的岳飛坐在篝火旁,烤着一隻小小的雞翅,不停的翻動着雞翅的正反面,眼裏卻沒有焦距,思緒似乎飄向了遠方,燃燒着的木柴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散發着熾熱的溫度,使得即使是正月里的夜晚,岳飛也不覺得寒冷。
「自從去到西北之後,就沒見你小子喝過酒,也沒問你,現在有機會了,就想問問,為什麼不喝酒呢?大冷天的,喝口酒,渾身都是暖暖的。」魯達豪爽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把岳飛從思緒中拉了出來,岳飛轉頭看了一下拿着酒罈豪飲的魯達,笑道:「倒是你,天天喝那麼多,也不怕沒力氣打仗?要是現在女真人衝過來了,你還打得動?」
魯達哈哈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的醉舞棍法殺了多少党項賊了?呵呵呵呵!他敢來?來多少我殺多少!」
岳飛苦笑着搖搖頭,不再言語,只是自顧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