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輩之念耳!」
徽宗皇帝驚訝了好一會兒,看着眼前一臉不屑的岳翻,似乎有些恍惚,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已經離開他很久的那個人,那個人一樣的剛毅,一樣的堅定,一樣的謀國不顧身,只是他已經離開太久了,久到連徽宗皇帝都快忘了他,那個人雖然不是很起眼,雖然不是很有才華,但是,他的剛直忠義,讓徽宗皇帝久久無法忘懷。
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本以為那個人就是大宋朝最後的忠義文人,卻不曾想,還有一個,還有一個,而且,論才華,連那個人的父親都不遑多讓,一樣的能征善戰,卻又是個文採風流的文人,上馬治軍,下馬治國,出將入相,文武雙全,范仲淹那樣的完人,真的會再次出現在大宋朝嗎?那是真的嗎?!
好一會兒,徽宗皇帝平復了心情,笑眯眯的說道:「足下之言,讓在下有醍醐灌頂,振聾發聵之感,天下文人之謬誤,何其大也,何其大也!六郎,大宋有你,幸甚,幸甚。」
岳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方才一時激動,卻是在下失禮了,還望足下莫怪!」
徽宗皇帝搖搖頭,嘆息道:「像你這樣的年輕人,真的,在這偌大的東京城裏面,人口百萬的東京城裏面,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了,不對,應該說,從來都沒有見到過,我只見到過一位老者,和你一樣的性子,一樣的話語,可惜他已經太老了,走了,從此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人了。」
岳翻正色道:「只要天地正氣不絕,江山代有人才出!」
徽宗皇帝哈哈大笑:「你便是天地正氣化身而成嗎?」
岳翻笑道:「不敢說天地正氣,一州一地之正氣,還擔待得起!」
徽宗皇帝更加開懷,舉起酒杯道:「好!好!說得好!妙人!真乃妙人!來來來,我敬你一杯!師師,奏樂!今兒個實在是太高興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師師,李師師,果然是她,岳翻抬眼看向了她,看見李師師也在看着自己,雙目相交,李師師微微低頭行禮,雖然面帶薄紗,卻依然可以看得出傾城傾國之相貌,能在歷史上留下姓名的女子,實在是難得,這樣的女子,想來也是宋末的一抹別樣色彩。
雅樂奏起,觥籌交錯,恍惚間,岳翻似乎忘記了這位雍容華貴的中年男人就是當今皇帝,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他快樂的交談着文學藝術上的事情,他忘掉了他的目的,他的計劃,他的謹慎,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僅此而已。
這是一次賓主盡歡的聚會,岳翻醉醺醺的被李師師扶着離開之後,滿臉醉容的徽宗皇帝換了一張臉,眯着眼睛,向着空無一人的房間內開口詢問道:「如何,此人可信否?」
「言辭之中並無掩飾之意,醉也是真醉,酒後吐真言,他的話,可信,其人,也斷然不是大奸大惡之輩,加之其年輕,老奴建議,不要讓他在京城做官反而對他大有好處,至于吉虔二州,老奴以為,不過雞肋而已,若是再給大宋一個范仲淹,吉虔二州也就值得了。」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似乎已經在這裏存在很多時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