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天搶到東西,自己一點好處不要,全部進貢都是好的。
陳四川、馮俊雅冷冷對着步高馳說道:「跑得動嗎?」
步高馳這個時候,怎麼敢說自己跑不動?
雞啄米一樣點頭,還第一個朝着邊上一條巷道跑過去。
心裏怎麼期盼是一回事,要怎麼做是一回事。
步高馳從這兩個殺神剛剛一連串的動作,就已經知道,稍有猶豫自己就死定了。
這幾個人好像並不怎麼擔心他們丟失的那個皮箱一樣。
步高馳剛剛被馮俊雅開槍打傷的腳,一拖一拖的。
每跑一
步,都是鑽心的疼痛!
他的腳下,也是一步一個血腳印。
這些血,那些是自己的,那些是躺在地上兄弟們的。
步高馳自己也分不清楚,他能夠清楚的只有:每跑一步,自己大腿都在流血。
只是現在這個時候步高馳不得不加緊跑,從這兩個殺神的眼裏,他沒有看到一絲的害怕。
如果自己說一句跑不動了,怕是立刻子彈就上身了。
步高馳的老窩其實不遠,轉過兩條長巷道,也就到了。
那些遲到了的租界治安維護都們,見到了地上倒着的二十多具屍體。
仔細地察看了面孔,都是熟人:這條街道上做業務的四海幫幫眾。
只要這裏面沒有洋大人,就沒有事情了。
像四海幫這種幫會的混混,就跟下水道裏面的蟑螂一樣,死掉一批,隔天就會有另外一批成長起來。
不值得他們浪費半點精力的,就算是有人想要報復、尋仇。
那也是那些幫會之間的事情,不會找上巡捕房的。
因此明明白白地看到地上的血腳印朝着四海幫的老巢印過去的。
巡捕房的探長,也沒有半點派人前去捉拿兇手,或者說去尋找線索的念頭。
也沒有找周圍這些店鋪夥計、老闆們打聽情況的想法。
倒是剛剛才趕到的記者們,不停地拍照,手裏拿着小面額的鈔票,開始向周圍這些店鋪夥計、老闆們打聽消息了。
這種事情,記者們調查得比巡捕房熱心細緻得多。
步高馳現在是非常的失望:剛剛搶到箱子的蔡青皮和王二狗竟然都沒有回來。
步高馳現在真的有些慌了。
他不知道那兩個人走到什麼地方去了。
看着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兩個殺神。
步高馳語無倫次地說道:「他們也可能是跑了!
我知道他們的老家在什麼地方。
我可以帶你們去找他們。」
開玩笑!
這些混混,有些人連自己是怎麼到了這個十里洋場來的都不知道。
哪裏還能夠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老家?
步高馳是想要瞅個機會,試試能不能夠從這兩個殺神手裏跑脫。
陳四川冷冷地說道:「跑得和尚跑不了廟,你們頭上是誰?」
步高馳終於鬆了一口氣:「我是拜在大亨張嘯林手下做事的。
我們老大是非常講義氣的,他非常非常看重我的。」
這個時候步高馳,趕緊給自己臉上貼金,希望這兩個人聽說過三色大亨的名頭,從來投鼠忌器,放過自己。
張嘯林的名頭,就算不是上海灘的土著,陳四川、馮俊雅這兩個月在上海打仗也是聽到過的。
這人手下打手過萬,黑白兩道全通。
人稱三色大亨:黑色:指的是他們販賣煙土;白色是指的他開的賭館和接受殺人委託;黃色是指的他開的歌廳妓院。
手下打手超過萬人,他還有兩個結義兄弟:法租界的華人總探長黃金榮和另外一位法租界商會總聯合會主席杜月笙。
就算是陳四川、馮俊雅這樣膽大包天的兩人,也不敢就這麼找上門去。
這個時候的租界還是黃金榮的探長,他又是三大亨裏面中的一個。
租界裏面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他耳裏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