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坐在蒲團上,齊齊念誦《佛說戒消災經》,一溜丫鬟屏氣凝神的侍立着,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小佛堂內,曾氏閉目念了一卷《法華經》,起身,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等這些師傅走的時候,記得送他們每人一卷《十善業道經》,請他們回去替本夫人在佛前供奉,告訴他們,等這些經卷受夠了七七四十九天佛光普照,本夫人在差人迎回來。」曾氏閉着眼,手拿佛珠慢慢捻着。
「是,經卷已經準備好了,只等這些師傅走的時候,奴婢再親自拿給他們。」徐嬤嬤忙應聲。
「嗯,等一會這些師傅們消完災了,不拘向那位求一件貼身的法器給老爺送過去。老爺這些日
子也多災多難的,現在還被軟禁在了榮壽堂不能出來,想必也是冤孽所致,但願這法器能為老爺消災解厄,不受紅塵之苦。」
徐嬤嬤脊背一涼,聲音發顫:「是」。不受紅塵之苦,夫人不會是想把老爺給…。
曾氏睜眼看她一眼,復又閉上:「我與老爺幾十年夫妻,夫為妻綱,自然是老爺安好,我才能安好。」
徐嬤嬤心底一松,雖然摸不着頭腦,不明白夫人安排這些個的目的是什麼,卻也知道此時夫人的命令不可違抗,她只管聽着執行就行。
「聽說,莫寒寒在鄉下老家還有一個寡居的奶奶,是麼?」
「大老爺那邊傳過來的消息,是這樣說的。」
「嗯,讓大哥費心了。罷了,我也許久未曾見過大嫂,等祈福過了,你隨本夫人回去看望一下大嫂。」曾氏說着從椅子上站起來,繼續跪在佛前誦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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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麟一大早離了留村到鎮上閒逛,沒有了在京城的小心翼翼,不用擔心會被小魔女發現,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起來。
「這位公子,你是外地人吧?」一輛色彩絢麗的馬車停在他旁邊,馬車裏探出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公子,笑嘻嘻的望着他道。
被這撲鼻而來的嗆人香味熏的後退兩步,慕容麟嫵媚的眸子微微眯起:「你是?」
「這是我家公子錢松,食客居的少東家,最是樂善好施,喜歡交朋友的。」趕車的小廝忙着介紹。
「什麼樂善好施,夸的這麼大,仔細別人聽了笑話。」錢松眼睛眯眯,滿意的打量着慕容麟那張嫵媚勾魂的絕世容顏,只覺得被這樣的美人看一眼,從裏到外,骨頭都酥了,心癢難耐,忍不住下了車就要搭慕容麟的手,「本公子最是喜歡結交少年英豪,公子如果不嫌棄,不妨一起到食客居去坐坐,我做東,如何?」
慕容麟從小到大,因為這張相貌,不知道被多少不怕死的覬覦過,對這種不懷好意的舉動極為敏感,更何況錢松也沒有刻意隱藏。
身子往後一縮,臉上浮現一抹怒色:「你他媽的不想挨揍,就趕緊給老子滾!」
「喲,美人還害羞了,都是男人,陪本公子吃個飯又……啊——」見慕容麟身旁沒有跟着人伺候,錢松膽子越發大了起來,涎着臉往前湊,一句話沒說完,身子一輕,斜飛出去。
「草,找死老子成全你!」收回腳,慕容麟嫌棄的瞥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錢松一眼,要不是擔心再給大哥惹麻煩,他絕對要把這小子給廢了!
轉身剛走兩步,身後傳來一聲慘叫,扭頭就見錢松兩條腿上各插着一把飛鏢,鮮血直流,一個紅衣女子落在一旁:「呸!姑奶奶的人也是你能覬覦的,簡直找死!今天先給你點教訓,下次再犯,姑奶奶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見到女子,慕容麟臉色一變,扭頭就跑。
「表哥,你等等我!」公孫雯見狀,顧不得理會錢松,提氣飛身直追過去。
「臥槽,你不在京城好好呆着陪我娘,跑這裏來做什麼!」慕容麟腳下不停,臉都綠了,實在想不明白,他都那麼憋屈的躲裝貨物的馬車裏了,怎麼還能被找到。
「找你啊,姑母說了,她不用我陪!」公孫雯緊追不放。好不容易又見到表哥,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你找我做什麼,老子一點都不想見你,你趕緊回去!」
「我想見你就成!誰讓你小時候脫我衣服!我娘說了,女兒家的清白最重要,被誰看了去,誰就要娶我!難道你想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