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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棲數着碎銀,還是去了一趟書肆。
她想找一份抄書的活,又能練字又能賺些體己,她從不認為女子自力更生有什麼丟臉,但別人不這麼認為,比如那夥計看到她是女子,先是震驚,天然的偏見直接拒絕了,連她的字都沒看上一看。
她都快忘了,大慶的女子地位較前朝有所提高,依舊遠不及男子,女子抄的書好像低了一層似的。
雲棲也沒心思再看新的書籍,出了書肆就考慮着下次要不要扮男裝出來,那的確方便很多。
而且她前世的男裝,就是李崇音看了也讚不絕口,應該不容易穿幫。
雲棲又去了趟藥房,為了不讓人看出來她要配什麼,跑了好幾間藥房買需要的藥材,她手上還有曹媽媽當年要害她時留下的一部分東莨菪,加上腦海中的配方,可配幾種特殊的藥粉來防身。
這是她這次出門最大的目的,其餘都是順帶。只是有幾個重要的藥材沒有貨,雲棲只拿了有貨的幾種,至少能配其中一兩種,她想着有時間再出來幾次。
雲棲買的差不多了,偶然注意到路上賣冰糖葫蘆的,就想到某個送她冰糖青棗的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她重生以來,最高興的幾個時刻。
她不知道,這一幕被不遠處馬車上的人看到。
魏司承掀簾時,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雲棲想到李嘉玉這不為人知的愛好,與前世某個人一樣,不過這兩人性情品質天差地別。
她把最後的幾貫錢買了兩串,用糖紙包好,拿在手裏。
拎着這大包小包的,明顯放緩了她的步伐。她也不打算再逛,準備回去時,隱隱察覺到,余光中總有同一個人出現在附近。
大街上人多,什麼樣的人都有,所以偶爾遇到同一人也正常,她起初並未在意,後來才以防萬一試探了下,才基本確定是跟着她的。
雲棲走的不快,一開始靠着人流躲避,只是她東西多,一時情急了就通過她前世對京城的熟悉不斷走街串巷,幸好來人似乎對跟蹤並不在行,被她這麼七繞八拐地暫時甩開了。
還沒等她高興的時候,就被角巷猝然竄出來的另一批人馬蒙住了嘴,昏過去前她努力看對方的臉,可惜藥量太大,看沒看清就摔了下去。
待魏司承的人趕來時,只看到落在地上一地物品,雲棲早已不見了蹤跡。
李府還不知雲棲失蹤,上次餘明珠去了李府拜年節,也回了一趟余府。
余大人有嫡妻,但真正寵愛的是田姨娘,餘明珠就是田姨娘的生的,十幾年前,餘明珠的待遇絲毫不比嫡女余清淺少,甚至寵愛更甚。
因為看到最寵愛的女兒變得這蒼老模樣,田姨娘楚楚可憐地落淚,余大人不忍心了,斥了余清淺不憐惜幼妹,措辭嚴苛,就差說余清淺不孝。
不孝是大罪,慶朝以孝為道,父母是不會有錯的,即便有錯,也應當遵循孝道,好好孝敬。
余氏只要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就不能忤逆,李昶坐到三品大員,更不能允許不孝的傳言出來。
權衡利弊後,余氏請了不少慶朝有名的大夫去梁府,為餘明珠問診,做足了面上功夫。
其餘大夫不願惹事,只開了祛毒的藥方,只是誰都知道,餘明珠與梁鎮撫司受瘴多年,不是醫藥能根治,那都入了肺腑。
郝大夫看出了些門道,私底下將余氏請出了門外,說明餘明珠的大致病情,恐怕活不過三年。
卻被偷聽的餘明珠聽個正着,她當然不信,恨不得吞了郝大夫。
那凶神惡煞的模樣,讓余氏勸了郝大夫現行離開,親自安撫下餘明珠。
「這什麼大夫,他這樣胡言亂語,我可去京兆府告他!」但餘明珠眼神中的恐慌卻掩不住,正是因為在蜀南有一位當地知名的老大夫說過類似的話,她才更加明白,這可能是真的!
「你只要安心養病,自然會慢慢好起來。」余氏與她有多年隔閡,但看她瘋魔的樣子,還是全了面上的面子,隨口幾句。
可不想這幾句仿佛火上澆油。
「好什麼,我怎可能好!你別貓哭耗子了!你什麼都有,生來就是嫡女,又是京城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