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過也不應該記得。無論這話疑點有多少,李昶都要硬着頭皮回復。
「既然李大人不方便,也不用與我說了。」魏司承笑了笑,彬彬有禮,是讓李昶這樣的官場老江湖都極為舒服的相處方式,「這是你家內務,我也不便插手。」
「是,謝九殿下。」
「有句話,還是要與你說一下,若是她醒來記得我,你便將今日之事告知,若她醒來不記得,這事便作罷吧。」
李昶雖不明白,還是應了下來。
「這份情,李某記住了。」李家自也會記住。
魏司承怔忡了會,緩緩一笑:「不,別記,我可不想被父皇惦記。」
像是玩笑,又像認真的。
結黨營私,是聖人最忌諱的,但由魏司承說出來,卻處處透着古怪。
而且,這話交淺言深,實在不該說。
這天大的人情,不是魏司承說不記就能不記的。
只是在京城,有些話,心裏記着,面上一個字都不能透露。
李昶看着車內,九子那若隱若現的半張臉,心下已感受到,這位九子很可能一直在隱藏,而現在透露這些許給他,未必沒有拉攏之意。
如果九子的一切不是他以前所表現出來的,現在顯露的也是他刻意為之,可就複雜了,至少在此之前無人懷疑他,這位才幾歲,單單這份忍耐的毅力就令人膽寒。
奪位皇子,理應再添一人,其餘人在明,這位卻在暗。
他仿佛預見,未來的京城該如何被攪動風雲。
他不知自己哪兒入了這位殿下的眼,李昶今日也管不得這許多。
他讓錦瑟立刻帶雲棲回懋南院,讓郝大夫立刻過去。
他看着雨幕下的李府,有些如釋重負,又帶着些許高亢情緒。
再多的困難,都抵不過【失而復得】這四字。
李府今日是要變天了。
他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這匪夷所思的事,必須告知支撐李府數十年之久的——李老夫人。
只是李昶還有些猶疑,他該如何開口才合適。
現在光憑餘明珠的片面之詞,還不能斷定雲棲的身份,雖然他和夫人已確認,但還需其他更有利的證明才能說服老夫人相信。
李老夫人雖不管事,但她是李府目前輩分最高之人,更是先皇親封的誥命夫人,誰都可以瞞,唯獨她不能瞞,未來雲棲要在李府得到應有地位,必須有老夫人的支持。
李老夫人早已睡下,是被身邊的老媽媽給喊醒的。
披上了厚襖,看着外邊雷雨漸弱,來到大堂。
「這個點不睡卻來我這裏,是有要緊事?」
「請母親屏退左右。」
李老夫人想到了什麼,讓身邊的老媽媽和丫鬟都離開。
兒子不知該如何說,也沒有更多的證據,但清淺與兒子……」
得知李昶來意,雖未明說詳情,卻像是預料到一般。
李昶見下人離開,本想細說,卻被李老夫人用手勢阻止。
「昶兒,隨我進來。」
帶着李昶進入她的書房,她緩緩走到畫筒前。
直接抽出其中一幅年代已久的畫卷,看着紙質都有些泛黃,這是前幾個月,見到雲棲時拿出來的,再沒放回去。
李老夫人慢慢打開,帶着懷念,又透着些許唏噓,畫卷在她蒼老的手中慢慢鋪陳開。
那是她年輕時的畫像。
李昶仔細一看仕女圖上的人,心中一驚:「這——!」
萬萬沒料到,這事還有另一層轉折。
上方女子與雲棲居然有幾成相似,那唇與臉型,像的分明是他的母親。
李老夫人緩緩摸着畫像上自己的笑靨。
「本以為還需很久,沒想到,真會有這一天。」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