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承失笑,捂着自己的眼,低低地笑了起來,「是啊,毫無意義。」
他反問一句,又自己做了回答。
險些忘了,她到這裏來,是為了李崇音,不是李崇音她根本不會答應嫁給他,只會跑得遠遠的。
就像她在迎親路上的淚,她從來不屬於他。
這樣也好,做一對她所希望的假夫妻,能護一時就護一時,這樣也算對得起這條被他撿回來的命。
雲棲不知他在笑什麼,有些惴惴不安,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端王終於不笑了,冷淡地點了點頭:「如你所說的,好好做端王妃,不要對本王心存旁的幻想,對你我都不適合。」
雲棲大大鬆了一口氣,方才果然是在試探她。
還好她抗住了壓力,沒自以為是,不然他定然要退掉她了。
魏司承站了起來,在雲棲的注視下,為她摘下赤金冠。
「這種事還是讓婢女來就好。」
雲棲拒絕道,哪有王爺紆尊降貴做這些的。
「無事,本王不習慣太多人伺候。
夜已深,不過是小事罷了,不必在乎這些繁文縟節。」
他將頭冠解了下來,雲棲感到自己戴了一天,幾乎快要斷掉的脖子終於解放了。
她酸痛地扭了扭脖子,見他已經做了簡單的洗漱,在床邊正在退去喜服,雲棲立刻過去伺候他更衣。
她仔細將衣物擱在架子上,取出柜子裏的熏籠擺在下方,一般熏籠都會放在架子附近,她找了找果然尋到,又細細為他的衣物撫平褶皺,然後整齊地將除下的玉佩、香囊、頭冠等物一一擺齊。
他問:「以前做過?」
雲棲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身為婢女要是連這都不會,怕會立刻被管事媽媽轟出去。
「能被你伺候的人,很幸運。」
他感慨了一下。
「您在說您自己嗎?」
雲棲歪了一下頭。
那動作頓時讓他想到在菡萏池的亭子裏,她喝醉的那天,也是這麼招人。
他冷肅的目光暖了一些,嗯了一聲:「安置吧。」
雲棲偷偷看了眼他挺拔的背影,雖然那些謠言傳得活靈活現的,但應該很多人都羨慕她能這麼近距離與他相處吧。
在幾個月前,她都不敢想像自己能與傳聞中擊退胡人的端王那麼近。
他的傷也不知要不要緊。
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下他的下方,魏司承若有所覺,突然轉頭:「你也想知道?」
雲棲尷尬地爆紅了臉,被抓到可還好?
立刻打着撥浪鼓,看到他把那些花生核桃從被子裏取了出來,整理了兩條被子,躺入其中一條。
她舒了一口氣,果然是各睡各的。
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道:「想什麼呢,睡吧。」
今日要是不在一張床上,旁人會怎麼想她?
真當他身邊的奴才眼睛瞎了,如果皇帝或是淑妃問起來,有些奴才嘴巴肯定把不住門。
大婚當日就被夫君拋下,她這輩子都別想在京中世家裏抬起頭。
兩人分睡兩邊,中間隔了很遠,冰冷的空氣仿佛阻隔着兩人。
魏司承雖閉着眼,卻沒睡,他這睡不着的症狀是戰場上待久的遺症,旁邊有陌生人會本能地神經緊繃,根本不可能睡着,他只想着閉目養神而已。
雲棲也沒睡着,她從沒與男子睡得那麼近,這人還是她名義上的夫君,不緊張才怪。
她保持了很久一個姿勢,怕自己動了會驚擾他。
等到快麻了,想着他應該睡着了,才小幅度地一點點轉着身體。
「睡不着?」
端王那磁性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吵、吵醒您了?」
「本王沒睡着,明日還要進宮,雖不是賜婚,但也要見一見父皇和母妃。」
「是。」
她僵硬地不敢動,閉眼數着數,強迫自己快睡。
「不動你,安心睡。」
前世番外:共枕